“嗯,弦月也不怕,我要將這個老鼠捉住。”說完,風弦月跑去捉老鼠,開始在整個屋子裏奔跑,顯然,找到了其中的樂趣。
老人看著滿屋子撒歡的風弦月,嘴角滿是慈愛的笑容,心裏卻無聲地呐喊:“蒼天啊,求求你了,請讓我多活幾年吧,孩子還那麼小,以後該怎麼辦呀,你一定要保佑小弦月快樂成長,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永墜地獄。”
可是,老人的祈求並沒有回應,天,還是這天;地,還是這地;人,還是這人。歲月是那麼無情,最終會腐蝕盡芸芸眾生。
玩了一會,風弦月玩累了,又趴在床頭,說道:“爺爺,我講個故事給您聽。”
“嗬嗬,我的小弦月都會講故事了。”老人微微一笑。
“嗯,從前有兩隻老鼠,一隻很聰明,一隻有些笨……”風弦月脆脆的童音在黑暗中飄蕩。
老人深深地看一眼風弦月,喃喃自語道:“生時億萬冤魂來索命,他日諸天神魔共朝拜,可惜,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帶著不甘,憂慮,還有一絲不為人知神色,眼中瞳孔逐漸泛散……。
“然後,然後……”風弦月喃喃自語,將自己的小腦袋枕在老人幹枯的掌心中,緩緩睡著了,偶爾還會露出一絲笑容……
“還—我—魂—來!”
“還—我—魂—來!”
“還—我—魂—來!”
“是誰?是誰?這是哪裏?”風弦月清脆的聲音響起。風弦月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耳邊隻有這麼一句話。
“還我三魂!”
“還我三魂,天下共尊。蒼天無道,血洗乾坤。蒼天無道,血洗乾坤……”風弦月驀然睜開了雙眼,金色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天亮了。又是這個夢,都做過多少次了,風弦月滿臉疑惑,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爺爺,天亮了……”風弦月搖著老人……
老人走了,風弦月跪在墓碑前,心裏感覺很難過,他好像明白什麼是死了,又好像沒明白,隻感覺好難過,好難過……
夜裏,風弦月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裏感覺空蕩蕩的,迷茫,彷徨,不知所措。村裏,沒有人願意收留他。
迷迷糊糊地,風弦月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
“小弦月,過來。來爺爺這裏,快來呀。”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前方招手。風弦月心裏大喜,“是爺爺,是爺爺的聲音。”撒歡跑去。可是,跑了好久,風弦月還是沒有追上那道身影。
如果在這深夜有誰看見風弦月的話,肯定會嚇個半死,因為風弦月竟然閉著眼睛在村中的小路奔走,並且越走越快,最後簡直如腳下生風,比一位成年男子跑的還快,一溜煙,就沒有了,直奔後山而去。
風弦月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實在沒有力氣的時候,前方的身影竟然停了下來。風弦月張開兩隻瘦弱地小胳膊,興奮地撲了上去,將那道身影抱住,小腦袋往上拱了拱,歡喜地叫道:“爺爺!”那道身影露出慈祥的笑容,輕輕撫摸風弦月的腦袋。
落霞嶺,是一座連綿數千裏的山嶺,由於每逢夕陽西下的時候,漫天雲霞放佛落在山嶺上,極為美麗壯觀,由此得名落霞嶺。
可是,如今在這落霞嶺中,月夜之下,正在上演極為駭人的一幕,隻見一位七八歲大小的幼童,竟然抱著一隻巨大的白色的狐狸。
這是一隻非常美麗的狐狸,渾身潔白如雪,身段優雅,四肢勻稱,兩隻肉感很強的耳朵神氣的豎立著,狡猾的眼睛轉動著,再加上它是用後肢直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位美麗優雅的貴婦人。此時,它正用前肢撫摸幼童的腦袋,寒光閃閃的爪子,讓人毫不懷疑它的鋒利。
風弦月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依然抱著狐狸喃喃自語。狐狸狡猾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且狠毒的神色,對著風弦月的腦袋一爪抓下。
異變突起,風弦月突然痛苦的哀嚎一聲,他知道自己與生俱來的病又犯了。渾身如墜冰窟,奇冷無比,這股寒冷,讓自己生死不能,受盡折磨。唯有胸口那枚玉佩給自己帶來一絲溫暖。可是,風弦月發現,那月牙玉也越來越涼,現在,月牙玉也沒有了一絲溫暖。風弦月隻好死死地抱住‘爺爺’,因為他覺得爺爺柔柔軟軟的,好溫暖,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