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弗吉妮亞和羅傑·克林頓離婚了,在一條安靜的街上找到了一套挺不錯的平房,她用從自己的收入中攢下來的錢買下了這套房子,它比羅傑的房子要好。“這是‘我’的房子,我靠自己的血汗掙來的,我為‘我’的家買下的房子。”幾年前,弗吉妮亞曾離開過羅傑,當時,她把自己的一大筆收入交給了他,但是那筆錢被他拿去還了賭債。她以為是付了房子的租金,實際上,房子是從羅傑富有的兄弟那裏租的。但是那一次,弗吉妮亞別無選擇,隻能回到羅傑身邊,很多沒有自己財產的女性都忍受過這樣的屈辱。這一次,弗吉妮亞就像她的偶像——《飄》中的郝思嘉一樣宣稱:“我再不會沒有錢防身了!”
但是,羅傑一天天開著車,悶悶不樂地呆在她的屋外,弗吉妮亞心軟了。盡管比爾懇求她不要第二次犯同樣的錯誤,她還是和這個曾在肉體與精神上傷害過自己的人複婚了。她解釋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改變初衷:“我重新接受了羅傑·克林頓,他折磨了我和我的孩子們12年,我又和他複婚了,因為,我為他感到難過。”她不再愛他,但是出於責任她這麼做了。弗吉妮亞對她的丈夫沒有一點感情,她把自己的注意力和熱情轉到長子身上,他是這個家裏的驕傲,是這個家裏的“英雄”。在父母離婚那段比較短的時期裏,比爾正式將自己的名字從布萊瑟改成了比爾·克林頓(從弗吉妮亞嫁給羅傑·克林頓起,他一直用這個名字),這件事有點古怪。弗吉妮亞說,這是“為了家庭的一致”——比爾的小弟弟很快就要上學了,他想讓自己的履曆和弟弟的保持一致。
弗吉妮亞把她的“密封盒子”理論傳給了她的兒子,使他能把自己的生活分裂到一種讓身邊的人震驚的程度。在“萊溫斯基醜聞”爆發後漫長的一年中,克林頓遭到眾議院的彈劾和參議院的審訊,然而,他能從身體上和精神上擺脫那些針對他的責難。克林頓同母親一樣,不必考慮“任何對我及對我所有的東西的批評”;同母親一直所做的一樣,他從不表現出自己的羞辱感;他和母親一樣在心裏否定不愉快的事實,會把危害自己身份的事件鎖在“密封盒子”的外麵。
上台宣讀兒子的選票
1956年,克林頓才10歲,就被當年的民主黨全國大選所吸引,決定以後從政。自此,他積極競選班級和俱樂部裏的職務,而且總能得勝。1963年,他當選為阿肯色州的代表,出席了全國童子軍代表大會。這是少年克林頓參加的最重要的一次選舉,母親為兒子的成功而激動。克林頓第一次到了國會山,與議員們一起共進午宴。接下來發生了比爾一生中非常有意義的事,這群男孩被帶進了白宮玫瑰園並見到了肯尼迪總統。比爾最先走出隊列,和他的政治偶像握手,白宮的攝影師拍下了這個時刻。
比爾帶著這張照片回到了溫泉城,弗吉妮亞“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出”兒子進入政壇的決心,那次簡短的會見已使他“抑製不住內心的理想主義”。30年後,克林頓當選了美國第42任總統,他把母親帶到了玫瑰園,告訴了她自己當年和肯尼迪總統握手的確切位置。
1992年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弗吉妮亞走上阿肯色州代表團的講台,她說:“秘書女士,阿肯色州驕傲地投上我們的48票,給我們最寵愛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比爾·克林頓!”加上這些選票,克林頓遙遙領先,他得到了民主黨的總統提名。大廳裏一片歡騰。以前從來沒有一位總統的母親上台宣讀提名自己兒子的選票。
在初選勝利後的演說中,克林頓問道:“你們想知道我是從哪裏獲得戰鬥精神的嗎?一切都來自我的母親。”他對著家人的包廂,說:“謝謝你,媽媽。我愛你。”閃光燈和攝像機都對準了弗吉妮亞,掌聲、歡呼聲震動了大廳。這是兒子最好的禮物,他沒有辜負母親對他的期望和培養,這也是作為母親所能體會到一種驕傲。
從1974年兒子第一次參加國會議員的競選開始,她參加了他的每一次選舉,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不再是一個母親和保護者——我現在是兒子們生活中的一個夥伴”。她的車上裝滿了競選要用的東西:小徽章、釘子、旗子、張貼品。當人們向她揮手致意的時候,“我會來個急刹車,拿出我的那些東西。”然後他們看到了全景:掛著克林頓競選標識的候選人的母親,弗吉妮亞同每個人握手,隻要他願意;同每個人交談,隻要他會給她一分鍾。如果他們有不友好的表示,她努力地去說服。但有一次一個農夫竟嗾使他的幾條狗咬她,狗咬住了她的腳後跟,弗吉妮亞說,她估計那是個共和黨人,那些狗們大概也是共和黨的。弗吉妮亞是個精明的謀士,她在自己的汽車保險杆上也貼了招貼畫,她誇自己是“一個能手”,她說:“我喜歡敲開人家的門,告訴那些人,我的兒子將成為一位非常棒的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