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老舍之母:作孩子“真正的老師”(1 / 3)

作為母親,能給子女以學業、專業上的指導當然是讓人羨慕的;不過還有一種比這種指導更寶貴、更重要的“生命教育”。現代著名作家老舍曾深情地回憶道:“生命是母親給我的,我之能長大成人,是母親用血汗灌養的。我之能成為一個不十分壞的人,是母親感化的。我的性格、習慣,是母親傳給的。老舍把這稱作母親給他的“生命教育”。

老舍(1899—1966)現代著名作家,傑出的語言大師。原名舒慶春,滿族人。他從二十年代起從事文學活動,先後創作了著名長篇小說《駱駝樣子》、《四世同堂》等。解放後,擔任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等職,寫了《龍須溝》、《茶館》等三十多個劇本,被譽為作家勞動模範,北京市人民政府曾授予老舍“人民藝術家”的光榮稱號。

當傭工供孩子上學

在五四以來的進步作家中,老舍是以擅長表現城市下層人民的生活與願望,特別是擅長表現北京的城市貧民而著稱的。他那一幅幅反映舊社會北京貧民悲慘生活的畫卷中,也包含著自己苦難童年的經曆,也包含著他真正的教師——孤苦伶仃的母親的遭遇。老舍在他《昔年》的遺詩中寫道:“我昔生憂患,愁長記憶新:童年習凍餓,壯歲飽酸辛。”這正是他童年生活的真實寫照。

1899年2月,老舍出生在北京西城護國寺附近的小羊圈胡同一個城市貧民的家裏。降生的時候,家中無人幫忙,母親操勞過度,昏死過去,孩子赤裸裸地躺在炕上被凍得奄奄一息。幸虧已經出嫁的大姐及時趕到,把剛出世的小弟弟揣在懷裏,老舍才免於凍死。

老舍的父親舒永壽是個窮苦的旗兵,在八旗中屬於正紅旗,在皇城充當一名護兵,每月領三兩銀子。老舍出生的第二天就是農曆“立春”,父親給他取名為“舒慶春”,盼望這孩子像春天一樣欣欣向榮,能給家裏帶來幸福。但是,春天沒有盼來,災難和困苦卻接踵而至。

1900年8月,老舍一歲半的時候,八國聯軍攻打北京。老舍的父親挎著生鏽的腰刀,在正陽門與夥伴們一起,同實力雄厚的八國聯軍展開巷戰,被敵人的燃燒彈活活燒死了。

八國聯軍進城後,大肆燒殺掠奪,老舍險些喪命。洋鬼子一批批闖進老舍的家裏明火搶劫。母親帶著三姐躲在牆根裏,把睡熟的老舍放在坑上的兩隻木箱旁。鬼子用刺刀把兩隻裝破衣服的箱子翻了個底朝天。搜刮走後,母親才發現娃娃被扣在一隻大木箱底下。幸虧他睡著了,才沒被鬼子發現。

從老舍懂事時起,常聽母親講這段往事。侵略者凶狠殘暴的罪行,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年輕時就收集了八國聯軍的侵華史料和義和團起義史料,解放後創作了反映義和團戰爭的話劇《神拳》。

老舍的母親姓馬,是正黃旗的滿族人,幼年在農村勞動,養成勤勞的習慣,誠實的性格,身體也相當結實。父親死後,全家的重擔就落在她的身上。老舍上麵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哥哥,大姐和二姐已經出嫁,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官府發給寡婦的錢的每月隻有一兩五錢銀子,遠遠不夠維持一家四口的生活。剛強的母親咬緊牙關,拚命地給人家漿洗,縫補衣裳,掙點錢貼補家用。

小時候的老舍,長得瘦弱,母親又沒有足夠的奶水,他是靠吃米湯和麵糊糊長大的。母親和三姐成天忙著幹活,顧不上成天逗他哄他,常讓他獨自玩棉花、布頭。清苦、孤獨的童年生活,使老舍從小養成沉默寡言而富於幻想,安穩沉靜而內心奔放的性格。

老舍的一家,祖祖輩輩全是文盲,他哥哥姐姐也從沒念過書。老舍七歲那年,要強的母親省吃儉用,把老舍送進了私塾,而後又上小學。老舍成了舒家乃至姥姥家的頭一個識字的孩子。

老舍知道能念書挺不容易,所以讀書很刻苦。他不象一般八旗子弟,愛玩鳥、養鴿子、養魚、放風箏、鬥蟈蟈等,而是鑽到書裏去,書是他的樂園。他偏愛文學,能背誦許多古文和詩詞,擅長作文和演說,在同學中學習成績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