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決定(2 / 3)

“不怕工作汗流浹背,不怕生活嚐盡苦水,回頭隻有一回,而回憶裏都是你的笑臉。”

停車,停車!

她慌慌的開著車門,不顧賀先生的莫明其妙,推開車門,跑了下去,去尋找那聲音。

“捧了真心在你麵前,期待一天你會發現,我是真的改變,卻不能要求你等一個未知天。”

含著淚,慌慌的尋找著,她的愛,她的過去,她年少的情懷,所有逝去的溫暖和愛的時光,仿佛逆水而上的人,要去尋找那生命的源頭。在人海中一直向前,哭著尋找,跌跌撞撞,撥開人群,含著淚,在路人異樣的眼光裏尋找著,在哪裏在哪裏。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多希望找到的盡頭能夠站著那個人。卻沒有,是一家精品店。黑色的小音箱放著歌。

“我是真的改變,卻不能要求你等一個未知天。”

一諾?她呆呆的站在那裏,淚水在歌聲中奪眶而出。精品店門口的玻璃門上掛了許多時裝包包和娃娃,在來來去去的人流中,被擠得動蕩。門口的外麵放了台子,上麵擺滿了折打熱賣的精品,年輕的女孩在那裏挑著。一切沒有變,生活依然是那樣的熱辣滋味,隻有她變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隻想好好愛一回。人生沒有後悔,時間不會後退。”

永遠不會忘記,他牽著她的手,在天鑫一幹兄弟麵前唱這支歌的情形。淚流滿麵,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中。眼淚不能自抑,思念如影隨形,一隻將近十年的老歌她能夠再聽到。她也一定能夠再找到他。

賀先生停了車追了上來。

如月?

她把鑽戒還給他,賀先生,對不起。

重新帶上自已的銀戒,心裏做了決定。一定能夠重新再找到他。

(五十四)兄弟

這三年來,一諾走遍了全中國大部分地方。去了西藏,普駝,九華山。徒步行走。沒錢了,就在一個城市打一陣工,積夠了錢再出發。

在九華山的外麵站了很久,深殿廟堂的鍾聲傳過來,在塔形的佛香裏默立。山裏的老和尚還認得他。走上前來,穿著黃色的袈裟,對他施禮,施主,別來無恙。

一諾納悶,微微笑了笑。

老和尚陪他站在那裏,說道,施主十年前來過這裏,我也是這山上的住持。當時你捐了我們寺院二十萬的香油錢。老納一直記得施主。施主是仁心宅厚的大好人。

一諾笑了笑。十年前。

十年前,他二十歲,聽了媽媽的話。回到天鑫後就著手退出的事。中間天鑫的錢在公司,自已的賬號上還有很多錢。他不想要這些錢,想退出就走得幹幹淨淨,雖然他沒有殺人越貨,沒有參加黃賭毒,可是賺來的錢都是靠武力強搶地皮,和政府勾結,造豆腐渣工程得來的。他至今還記得,有一棟居民區,他手下的工隊建得傾斜了十五度,他用裝洗衣粉的箱子給檢測局的頭送了一箱子錢,那棟樓最後的驗收竟然是合格。

可是他一直不安,有時看到老人住在裏麵,出出進進,他就擔心。晚上有時候作惡夢,夢到那棟樓塌了,下麵壓死了許多老人。

所以,退出來後這些錢他也不想要了。到九華山捐了二十萬,最後離開徐州時,進了一家銀行,說要捐錢給希望工程。銀行一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過來。一諾道,你把我這張卡上的錢都轉走。

具體多少錢他也不清楚。隻記得銀行小姐在查賬時睜大了眼睛,還問他是否考慮清楚,要不要填姓名。

他答說都不要了。

這些錢來得不幹淨,希望它最後幹淨的用處能夠洗清它本身的罪惡,也換他從此一個幹淨安寧的人生。銀行小姐睜大的眼睛到轉賬轉完才恢複正常。一諾已經卡都不要,遠走了。

現在這個九華山的和尚竟然還認得他。

人生也是一場戲劇,他沒有想到自已會重上九華山。第一次來,是為了告別過去,這次來,卻是想結束將來。他隻想忘記曾經刻骨銘心的人和事,忘記過去,回複到安寧的心境裏,也不管****白道了。

水滸的越劇裏,有一首寫李逵出家的《寄生草》。一諾曾經在電視裏看到過,依然記得那裏麵幾句話。

“沒緣結,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他現在也是這樣了。他以前是那麼執著固執的人。從九歲開始,就下定決心要與天鬥,與人鬥,要得到自已認定的東西,自已最珍愛的東西也堅信自已能守護得住。所以生活的苦和累,白道的肮髒,****的誘惑,都沒有讓他動搖曾經的決心。

最打擊到他的,首先是如月,如月最後傷了他的心。雖然後來兩個人和好,到最後她也沒有離開他,但是傷害卻是真實的。破碎了的玻璃瓶,重新粘合,傷痕也是清晰可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