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兒子帶去順府分案子?
雖然馬淳峰心下也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但聽到孫紹宗這般,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他托請孫紹宗出馬查案,是為了救回兒子,可不是為了送兒子去順府吃斷頭飯的!
於是老頭將袖子一甩,須發皆張的喝道:“孫大人,你這話老朽就聽不懂了!這隻言片語捕風捉影的,你怎麼就敢斷定,犬子與三年前的案子有關?!”
前麵幾句,倒還算是有些氣勢。
但最後這句‘與三年前的案子有關’,卻暴露了他心底的真正想法——孫紹宗剛才隻馬應爵牽扯到了案件當中,卻並未指明是三年前發生的案子。
就聽孫紹宗嗤鼻一聲,哂笑道:“以馬大人的閱曆,聽了方才少夫人所言,難道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令公子那晚上,分明把少夫人假想成了一個在不斷反抗的女子,而最後那扼喉的舉動……”
“趙無畏!”
他忽然提氣招呼了一聲,趙無畏便連忙奔了進來,躬身行禮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孫紹宗仍舊與馬淳峰對視著,淡然問:“我且問你,三年前的三月底,可曾有出城踏青的女子失蹤?”
“有的!”
趙無畏稍一回憶,立刻點頭道:“北城張鎖匠年方十五的女兒,與閨中姐妹結伴出行時,因貪戀風景落在了後麵,自此便行蹤不明。”
“直到十多日後,幾條野狗從地裏刨出了她的屍首,才確認她已經被人害死了。”
孫紹宗又追問道:“她可是被人扼住喉嚨,活活掐死的?”
“正是!”
“凶手可是個左撇子?!”
“對對對,老徐當時就是這麼的,隻是那段時間出城踏青的人實在太多,發現屍體時又已經過了十幾日,實在是無從查起。”
隨著兩人的一問一答,馬淳峰的臉色便越來越難看,隻是他身為父親,如何肯接受兒子曾J殺過民女的事實?
故而聽到最後,他還是梗著脖子冷笑道:“這又如何?難道模棱兩可的話,就能證明犬子是凶手不成?”
“暫時還證明不了什麼。”
孫紹宗攤手道:“但‘嫌疑’二字,總是否認不了的吧?所以我才要帶他回順府分分,而不是直接緝捕歸案。”
“你……”
“好了、好了!”
傅試在一旁,眼見兩人越越擰,忙站出來打圓場道:“應爵三年前做了什麼,眼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把他從綁匪手中救出來!”
隨即,他又忍不住質疑道:“孫大人,你方才盤問舍妹這麼半,不會就為了牽扯出三年前的舊案吧?”
孫紹宗兩手一攤:“傅通判難道忘了,我過這可能是一樁連環案麼?案發前,馬公子提前兩日便亢奮起來,又不顧氣寒冷行人稀少,非要選在二十五那日出城踏青。”
“若是一切都是由他自己做主,換個日子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傅試到底也還有些腦子,聽孫紹宗提醒道此處,也終於恍然大悟,脫口道:“孫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提前與應爵約定了日子?!”
孫紹宗又接口道:“而且出麵邀約的人,十有七八就是當初那兩個廝!這等事若換了旁人出麵,馬公子怕是會心存顧忌——隻有當初的幫凶同謀相邀,他才會毫無懷疑的赴約。”
眾人聽了這話,便都振奮起來,畢竟隻要鎖定了嫌疑人,再找起來就不至於像是大海撈針了。
就連馬淳峰稍一猶豫,也主動畫了兩副肖像,供順府作為緝拿疑犯的參考——畢竟會不會被判殺人償命,是以後才需要麵對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把兒子救出虎口。
別,這馬淳峰的繪畫水平還真不賴,不是惟妙惟肖,至少也有六七分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