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她下刀,旁邊圍觀的包括在後邊排隊的玉石商人,都是一陣心驚肉跳,生怕她把一塊好料給切毀了。
錢豔麗也有點煩燥,她煩燥不是因為蘇韻不會解石,而是除了幾個人說漢語的之外,大多數人都是在說英語,她根本聽不懂。
而她特意表現出來的煩燥與焦急,還有一方麵是特意做給蘇韻看的,旁人都在為她擔心,她這個做嬸嬸的再不出聲就顯得太那個啥了。
於是,她急著說:“小韻呐,你慢點切,你會不會呀?讓解石師傅來切吧。”
“交給我吧。”解石師傅正準備接手,就聽她說:“沒事沒事,我自己過過癮!”
“吱吱……哢嚓!劈裏啪啦……”刺耳的金屬切割石料的聲音響起,解石機旁邊冒起濃煙,一時間碎石渣子濺得到處都是。
“咳咳咳……”蘇韻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扇了扇麵前的灰塵,“切了這麼多,怎麼還沒見著綠呀?怎麼全是白色呀?”
旁邊的商人,嘲笑道:“還好沒開出綠,要是開出來,也是報廢!”
“丫頭,別切了,你就是切出花來,也出不了綠。”
蘇韻吐了吐舌頭,問解石師傅,“我從中間切一刀,行嗎?切開看看,有就有,沒有就拉倒了。”
解石師傅一皺眉,想了一下說:“你可以試試,但是要慢點切,如果將翡翠切壞了,那是你自己的責任。”
“嗯!”蘇韻凝神,看著裏麵那團綠,從它旁邊三公分的地方將毛料切成了兩半。
裏麵一色的白色氣得蘇韻直跺腳,“氣死了!什麼也沒有!”
蘇韻將這塊毛料從解石機上取了下來。
趁著眼前灰塵暴土,監視她的那些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她已經速度極快地將毛料和幾塊碎石頭放回自己的布袋子裏,她扁了扁嘴,有些氣憤地說:“解了半天啥也沒有,換一塊!呀……這塊表現好,解這塊吧!”
說著,把那塊裏頭全是石頭卻表現極好的小塊毛料拿出來,嘁哧哢嚓地切成了無數碎塊!
兩塊都沒切出綠,蘇韻有些紅眼了!
跟過來圍觀的商人也紛紛搖頭,看她解石簡直太外行了,就這種手法還敢自己上去試!還好沒被她切出翡翠,要是真被她切碎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走吧走吧,別看了。就這水平,她要是能開出綠,我的名字就倒著寫!”一個挺胖的商人譏笑道。
蘇韻白了他一眼,真招人煩。剛才那句:誰能開出綠,就認人家當老祖宗的話也是他說的。
經這胖商人一起哄,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但是說話的這個胖商人卻沒動地方,仍是伸著脖子看蘇韻解石。
蘇韻真是不爭氣,連著切了七八個,都啥也沒開出來……
那位說名字倒著寫的胖子,一下就樂了,“嘿,好麼,這麼給麵子!解了這麼多,沒有一塊好料。這不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嘛。”
後邊等著解石的商人也都急了,“可不是,解了這麼多,連半絲綠都沒見著。”
“你說她是來幹啥的?全賭開綠是不容易,開不出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你看她那解石的手法,讓人看了都心驚肉跳的!”
“是呀,我還真怕裏邊出綠,再讓她給切壞了。”
“二嬸,咱們別解了……”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蘇韻都快“哭”了。
錢豔麗沉著臉,點了點頭。雖然是抱著送錢的心理來的,但是一個丫頭片子從小到大也見過這麼多錢,還一下子打了水漂,心裏難受也能理解。
另外,她也真怕蘇韻真解出翡翠。要是真讓這丫頭撞上大運,賣出一塊翡翠,那還怎麼耗光她手裏的錢,她手裏的錢不耗光,怎麼能讓她繼續畫畫。
現在蘇韻手裏還有十幾萬,明天再給她來把猛火,準保揮霍一空。
於是,錢豔麗也鄭重地點頭說:“那算了,咱倆都不會挑毛料,這初來乍到的,挑不著好的,也沒什麼,就算交學費了!”
“嗯!”蘇韻低著頭,顯得很鬱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始收拾剩下的毛料,其實她已經處理了大部分的廢料,現在手頭上剩下的六個當中,可有四塊半都是帶色的好料!
就在這時,就聽旁邊看熱鬧的人,嗬嗬笑了起來。
“丫頭,你倒是給麵子,沒讓哥哥我的名字倒著寫,我得謝謝你。”
那胖子語氣裏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有人哧笑,這梁胖子,三十好幾了,都能做人家叔叔了,還有臉自稱哥!
“哎?梁老板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來賭石的,人家切漲切跨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替她說話的人蘇韻認出來了,是那位剛才提醒她大個的毛料也有可能是磚頭料的那位白發老人。
蘇韻拎著空下來的布袋子站了起來,朝那胖子說:“不用客氣,這是你應該謝的。”
“噗……哈哈……”梁胖子說了句謝謝,她來句應該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