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李勝雲驅了車往教授家去。
教授是華裔,三世居M,已經不會說中文;雖年過半百,仍是獨身一人,身又有頑疾,所以李勝雲時常會過去幫他點忙。
買了應用之物,李勝雲徑直掏鑰匙開門。
門剛剛旋開,冰涼的寒意已觸及他的腦門。
教授坐在椅上,身邊站著個溫文的白種男人;旁邊還有同是華人卻比他晚幾屆的同門師妹,被扭住了腕子壓在一旁。
看看那四五個剽悍黑衣男子,李勝雲裝出害怕樣子,戰戰兢兢問:“你們要作什麼?”
沒人理他,隻是問教授:“陳教授,那個東西在那裏,現在你能說了?”
李勝雲當即便明白。這些人要的,是上周教授剛剛設計的機器。反物質捕集器。那天教授興奮得過了頭,還連飲了兩小杯醫生明令禁止的、他當年不知情下送的茅台。這東西極不穩定,尚在補充完善中,所以,還在大學裏教授的專用實驗室中。
小時候,他是最好靜的一個,一直他都覺得,武力是莽夫的專利,隻是為了陪最疼愛的小堂妹,才稍稍學了一點兒家傳武學;時至今日,他才知道後悔。
小師妹神情倒算鎮定,這些人也倒沒有為難她;弱不禁風的教授,看上去已遍體鱗傷,神情很是惶然。
“你們放開教授,我會勸他。”李勝雲故意抖抖索索地說:“我會和你們合作。”
阮文百無聊賴地盯著瞄準鏡,無精打采。一旁的觀察員肯皺眉道:“阮,你不想幹可以退出,這樣會連累我們的。”
整肅一下,阮文坐正身子。自從再一次離開勝男,他的思念如春江湧漲,胸口時常痛得抑止不住。林策的傷不知道好了沒,勝男一定在他身邊照顧他吧?阮文一顆心直發緊,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勝男說過會跟他聯係,他就再也不敢關機,可是,五個多月了,那機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不愛他了吧。
那小小手機仿佛有千鈞重,握在手中,他竟然連撥通了問候她一聲的勇氣都沒有。自嘲地笑笑,阮文再次將眼睛湊上鏡頭。
這次行動,他們要的是蘭瑟·陳的新產品。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隻知道有個神秘人物出了很高的價格。這次行動並沒有什麼阻礙,陳教授弱不禁風,他們隻不過來了三個人而已。
“幹了這一票,我就可以退休了。美玲在等我。阮,東方女子真是甜美,是吧。”俊俏的公子哥走過來,將肯推開,徑直坐在觀察哨上。
公子哥才是阮文搭檔,肯不過是頭兒要求配上的;阮文自是無可無不可,公子哥可是不高興的。
然而就在阮文離開了瞄準具的那一瞬,有一個人進去了。
“阮,事情麻煩了。調查局的人在裏麵。”耳機裏傳出的聲音,讓屋內三人神情為之一振。
看來,調查局也盯上了那東西?
馮媛還是有點害怕,忍著手臂上剌骨的痛,偷偷抬起頭看綁架自己和老師的人。
師兄就在身邊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很溫暖。
她剛剛說服了教授,將那個可能會在整個太陽係引起軒然大波的東西獻給祖國。想不到的是,M情報部門的動作會這樣快。
希望家裏的人能早點來。馮媛並不擔心東西會被別人拿走,經過昨天的徹夜長談,同源同種的教授被她的深情打動,已經把東西給了她。自己的安危,並不會比祖國的強盛更重要。看了看身邊華裔男子,馮媛有點遺憾,李勝雲是這個領域最棒的,犧牲掉實在太可惜了,那個東西,顯然隻有他能完善。
教授飽含歉意的眼,已經向馮媛看了過來。他準備交出去?馮媛飛快地開口:“我們不知道你們要什麼。我將向貴國政府提出抗議。”
溫文爾雅的白人笑容可掬地向她俯下身子,親切地說:“小姐,閉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