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在那裏,我可以告訴你們,但請先放了我們。”教授的話,有點短促,馮媛看到他的臉上浮起異樣的青紫。
李勝雲也看到了,焦急地說:“放開教授,他快發病了。”
馮媛再顧不得多想,匆匆道:“東西是教授收著的,你們先讓他服藥。”
“小姐,那由你,給教授拿藥來吧。”
在探員的監視下,馮媛翻找著。陳教授離開母國太久了,已經沒了多少認同感,那東西給誰,他不會在乎;可馮媛在乎,她太明白那東西有什麼用了。
握著小小藥瓶子,馮媛咬緊了牙。教授,對不起。
對麵小樓裏有人出來了,似乎,還有擔架。
阮文眯起了眼。李勝雲?他居然在這兒?對了,好像這小子就是教授的學生。大舅子可容不得有閃失,阮文嘴角噙起絲無奈的笑。
收拾了東西,驅車跟在了後麵。
隔著個男人,李勝雲側目看垂著眼簾的師妹。突然一把擒住她腕,翻過來,拿過那個藥瓶。不,李勝雲大驚失色。這不是教授的藥。淚汪汪的馮媛滿麵哀求之色,教李勝雲委實不解。
“親愛的,你說,我們會不會死?”馮媛的驚懼,有三分裝腔作勢。
她是什麼意思?李勝雲下意識地接口:“不會。有我呢。”
同車的探員們,臉上神色未變,肌肉卻鬆馳了一點。李勝雲感覺到,馮媛在自己手心極慢極慢地寫著什麼。
“東西在我公寓裏。”
阮文正在替李勝雲裹傷,馮媛悠悠地說。
“你們拿了就去使館。不用管我了,我會成你們的累贅。”李勝雲喘息著,苦笑了一下。
阮文略一思忖,點頭:“好,你自己小心。”
“我們隻需要撐住二十四小時就成。”馮媛很是矛盾,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這兩人自己身份:“我父親是內務部長。我已經和他聯係過了,家裏很快就會來人。”
李勝雲有點驚訝,馮媛笑了一笑:“我的身份經過更改,M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拋下李勝雲,阮馮二人都很不是滋味。要不是李勝雲暴起發難,他們不會逃離得如此順利。
臨行時,李勝雲要了支槍,嬉笑著說:“妹夫,回去一定要替我告訴家裏人,我可是精忠報國的。”
“保重。”阮文沒有多說,隻是將一枚發卡遞至他手:“轉交令妹。若我……”
兩隻手握在一起,馮媛抹一把淚,放上自己的。
“阮先生,謝謝你。上次真是對不起。”馮媛小心翼翼捧著盛放著金屬容器的合金箱子,對阮文說道。
浮起個笑,阮文邊開車邊說:“不客氣。我也有錯。”
二十四小時好像越來越漫長。他們有時候躲得開,有時候躲不開。躲不開,就隻好惡戰。
阮文已經多處掛彩,馮媛一直捧著那箱子,被護得緊緊。
藏身在車流中,大概是安全的吧。阮文開著高高的卡車,化妝成個瘦小的黑人。
終於躺在了駛離東部海岸的潛艇裏,阮文暗自慶幸。下一秒,他看到了雖奄奄一息,但被照顧得很好的李勝雲。
當隨艇醫生離開,幾個軍人走了進來。
“謝謝你,同誌。祖國會記住你們。”艇長向他們敬了個禮,熱情地伸出了手。
阮文淡淡地別開臉,並不接受:“我不是中國人。我隻是救朋友而已。”
馮媛很是意外,李勝雲歎口氣說:“阮先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二伯父和大堂兄,死在兩山前線,你跟勝男,還有波折。”
微微一笑,阮文落寞地說:“我和勝男,再無關係了。”
“爸,你們太過分了。”馮媛氣呼呼地,走進父親書房。
馮少才歎口氣,揮手讓下屬離開。“怎麼了?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