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奇楓的那輛顯擺得令人發指的豪華馬車,當盈脈語走出冥幽穀時,它便已停在官道上等候多時了。駕車的四匹馬亦在清晨的朝陽下搖頭舞尾,精神昂揚。
當時,那奇楓笑得好不妖嬈風騷,魅情萬種,而盈脈語則是淡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踏進馬車,在外人看來,就好似那輛馬車是專為她而準備的,而她就是某家的千金小姐。實則一進馬車,她便淪為那奇楓的貼身婢女,專門負責端茶倒水喂點心,捶腿揉肩扇扇子的工作。
當然,隨同盈脈語一起坐進馬車的還有尚流雲澈、蒼和淩柏。那奇楓雖心生不悅,但也沒敢發作出來,尚流雲澈和蒼且不說,單就淩柏一人就已經讓他有了濃重的威脅感。
“公子,這馬車配備了四匹馬,不嫌太浪費了嗎?”盈脈語端著糕點盤侍奉在那奇楓的身側,見馬車不死不活地在路上龜行,心裏實在忍不住,便別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聞言,那奇楓漫不經心地斜睨她一眼,陰陽怪氣道:“本公子喜歡,你有意見?”
“不,並沒有!”盈脈語急忙作低眉順目狀,盡量不與他發生口舌之爭。
“沒有就別說話,聽著聒噪!”那奇楓那陰柔纏綿的嗓音聽在盈脈語的耳中便有如一隻吸血水蛭緊盯著人的皮膚不放,吸血吸得滋滋有聲,那感覺讓人恨得牙根酸癢。
“小盈,本公子渴了,奉茶!”那奇楓命令道。
盈脈語急忙放下糕點盤,轉而提起茶壺倒茶,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噗——居然是溫的?這種茶也敢拿來給本公子喝?”
那奇楓才喝下一口便噴吐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一口竟噴在盈脈語的臉上。
一瞬間,車內的氣氛驟然變冷。
淩柏搖著折扇,雙目幽邃,眸中的紫色光暈似是在無形中加深加銳,嘴角邊的笑亦是不達眼底,比不笑更讓人毛骨悚然。相較淩柏的含蓄內斂,尚流雲澈更形於外一些,原本就清冷嚴肅的麵容,此刻愈發冷寒上幾分,盈脈語甚至見到他的手已在不知不覺中按在了腰帶上。蒼比較直接,在事情發生的一刹那,他的劍也已出了鞘。
那奇楓看著那三男的神情反應,愈發覺得自己噴得痛快,折磨盈脈語的同時還能讓那些個男人心痛,一想到這裏,他全身的血液便沸騰起來,一張魅顏愈發顯得邪氣橫生,勾魂攝魄。
“本就是你這賤婢的錯,你還敢瞪著本公子?”麵對車內的冷氣壓,那奇楓不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倒是愈發變本加厲猖狂了起來。
盈脈語被噴了一臉的口水與茶水的混合液,在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凝成晶瑩水珠,彙成股滑下,綴在纖巧的下巴上,繼而無聲滴落。她怔怔地定在當處。
她知道此刻那奇楓隻是想在淩柏和尚流雲澈的麵前折磨她,看她出醜。他怎知,她盈脈語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出醜,他的這些伎倆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