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脈語見尚流隆燁雖然麵色凝重,心思焦慮,但卻一直徘徊在殿門口,並不進去。想來是忌諱女人生孩子見血這事會給他以後的帝王道路帶來血光之災的說法。嗤,本以為他冷酷至極應是不將那種說法當回事的,沒想到他亦與尋常人無異。
“皇,皇上,孩,孩子生不出來……娘娘,娘娘血流不止……”
穩婆突然從殿內奔出來,雙手沾染上的血猶未擦幹淨,正欲挨近尚流隆燁時卻被侍從隔開。
原來真的是難產大出血啊!盈脈語在心裏暗道。
“什麼?你們,趕緊想辦法,皇後和孩子若是有事,你們統統逃不了幹係?”尚流隆燁冷厲地說道,視線掃過禦醫和穩婆,最後竟定在盈脈語的臉上。
盈脈語故作一驚,急忙說道:“皇上,我隻摸了她的肚子,並未做其他……”
“哼,叫朕如何信你?若是皇後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他們陪葬!”
盈脈語嘴角一抽,但還是故作擰眉思索狀:“皇上,您可聽說過神醫鬼幕?”
“你想說什麼?”
“我認得他,他就在宮外,不如找他來……”
“不成啊,時間來不及,皇後娘娘支撐不了多久了!”穩婆打斷盈脈語的話。
尚流隆燁愈發以著懷疑的目光瞪視著盈脈語,那意思盈脈語明白,是在質問她為何不早點說。
盈脈語火了,突然不想跟尚流隆燁耗下去了,她現下覺得自己連演戲的興趣也消失了。
“罷了,我去替她接生,如果我能有幸救活皇後和孩子,皇上您——”盈脈語直視著尚流隆燁,冷聲道,“必須放了我弟弟,還有,準許我出宮,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盈脈語是一臉冷漠的表情,與適才焦急辯解的她完全判若兩人。而尚流隆燁卻在這時突然有種心煩意亂的躁動感覺,並非是在擔心皇後和她腹中的孩子,而是第一次對自己說過的話感到後悔。盈脈語並沒有動手腳,他明明曉得的,但卻出於習慣直接責怪她。
“好,如果你能救活皇後和她腹中的孩子,朕便答應放了你弟弟,至於你,等救活了皇後再說!”
“是嗎?”盈脈語冷笑,“成啊,救人要緊!”盈脈語卷起衣袖,直接就跟著穩婆走進內殿。
尚流隆燁見她進去,不由地也邁開腳步,卻被侍從攔下:“皇上乃是尊貴之軀,萬萬不可呀!”
尚流隆燁冷哼一聲,心裏悶氣躥生。但身為一國之君,有些事他不得不選擇妥協。
殿內,盈脈語並不像表麵上那麼鎮靜,事實上她的心裏亦是七上八下的。她從未替人接生過孩子,充其量隻是在一旁看過。而當她見到洪碧蝶的情況時,她的直覺反應便是必須得剖腹,因為孩子胎位不正,而且耗時太長,如此下去大人和孩子一個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