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水夫人一直都很擔心公主,特別是眼下這個時候。”
“為什麼?”阿越好奇地問道。
“你們沒有聽說嗎?微淩夫人已經跟大首領提過了,想把布娜公主嫁給獒戰為側姬,大首領已經首肯了,隻是獒戰還不知道罷了。若水夫人擔心,以布娜公主那麼狹小的心胸,必定是容不下公主了。即便公主與獒戰成婚,做了主母,可主母之權未必能握在公主手裏。”
一提到布娜,貝螺腦海裏便想起了她跪在獒戰跟前討歡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道:“她要真有那個心,我讓一讓又如何?你也說是大首領首肯,不是獒戰首肯對吧?萬一獒戰不肯,大首領會強加逼迫嗎?”
白果道:“獒戰是大首領獨子,向來我行我素,倘若他不肯的話,像娶側姬這樣的事情大首領應該不會難為他的。”
“那不就結了?獒戰還沒發話,我擔心什麼呢?白果,多謝你來這兒一趟,代我向若水夫人轉達謝意,另外,我這兒有一種新製的香料,她那麼會烹飪,應該懂得如何運用的。”
阿越取來了一小竹管香料,遞給了白果。白果接過來叩謝道:“奴婢代若水夫人謝過公主了。奴婢不宜久留,先請告退,請公主慢慢享用。”
“阿越姐姐,送送白果。”
阿越起身將白果送出了小屋。臨走前,白果拉著阿越的手親熱笑道:“若有什麼難處,你隻管來找若水夫人。夫人不拿公主當外人的。夫人常說,都是外嫁進來的,心境遭遇都差不多,應該互相幫扶的。”
阿越感動地點點頭道:“多謝若水夫人關心了!我會跟公主轉達她的好意的。你回去時小心點,千萬別叫人發現了,會給若水夫人添麻煩的。”
“我知道了,先走了!”
白果別了阿越,匆匆離開了小屋。順著青河河道往下走了一截後,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右邊那條寬道便是通往獒蠻族村寨大門的。
白果很快回到了若水身邊,將貝螺的話一一稟報了若水,還說道:“聽貝螺公主那口氣,仿佛是認定了獒戰不會娶布娜。奴婢不好追問,就沒再問下去,但奴婢覺得貝螺公主好像知道些其他什麼事兒。”
若水坐在窗邊低頭理線,陽光從她頭頂上掠過,映得她雲鬢間那朵金銀花簪格外耀眼。聽到白果最後幾句,她臉上浮現起一絲欣慰的笑容道:“我也看出來了,獒戰對布娜是沒心思的,隻是布娜一廂情願罷了。縱然有大首領的首肯,微淩夫人最後還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微淩夫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侄女兒嫁給我們獒蠻族未來的首領接任人,不就是想在族內站穩腳跟嗎?她們畢竟是外族逃難來的,在族內沒人撐腰,也難以久留。”
“你以為她就這麼一點小盤算嗎?”
“還有別的?”
“先不說這個了,你把那幾根花針拿出去再磨磨,我這兒等著用呢!”
白果走近若水身邊,捧起裝花針的小竹盒,看了一眼她手裏正趕製的衣裳道:“這件好像是之前您說要剪的那件是吧?”
“是呢!”
“您不是說樣子裁剪小了嗎?”
“樣子小可以再添布,都裁成這樣了,再剪了就可惜了。”若水撫著那衣裳有些不舍道。
“那倒是。獒戰可真有福氣啊!一個父親,三個庶母,衣裳鞋襪多得都穿不完了!上個月淩姬夫人才給他製了一身禦寒的冬衣,您這兒又給他添了一件保暖的夾襖,看他怎麼穿得過來呢!”白果羨慕道。
“這是該給他做的。對了,獒戰回來了嗎?”若水細細地挑著針腳問道。
“還沒呢!”
“回來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奴婢知道了。”
白果捧著花針盒剛走到門邊,院門口便響起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眉心微皺,退了兩步回來道:“夫人,綠艾夫人回來了!不知道去哪兒野了一趟,熱得就隻穿了一層單襖子了!大首領不在,她可天天好快活,早上出門,下午才回,誰知道去幹什麼了!”
若水縫著衣裳道:“少管,淩姬夫人都不發話,你去管什麼閑事兒呢?這獒蠻族的當家主母又不是你我,她穿成什麼樣兒自然有人管的,去磨你的花針吧!”
白果沒再說什麼,捧著花針下了樓,看見淩姬夫人從對麵樓上下來了,她忙走到石台邊認認真真地磨起了花針。
淩姬夫人算是獒蠻族的當家主母了。因為獒拔沒續弦,便立了淩姬夫人為側姬,代掌主母之權。若水和綠艾雖說也被稱作夫人,但都是地位次於淩姬的暖床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