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文(2 / 3)

陳文憋紅著臉氣憤的對陳二牛說:“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你娘才是這個樣子。”然後扭頭就跑。

這個瘋娘我不要了,我不要這樣的瘋娘,我沒有這樣的瘋娘。陳文一邊跑著,心裏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他甚至還可以很清晰的聽到身後傳來的陣陣嘲笑聲。

然而一切出乎陳文的意料,這回奶奶和父親沒有如他所願一如當年那般將這個瘋女人趕走,反而還把娘領進了門。興許是當年吳老太攆走媳婦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才主動把她留下來了吧。

可是陳文卻老大不樂意,因為他覺得這個女人丟了他的麵子,他不能一輩子被人這樣笑話,於是他跑到村外躲了兩天。然而一向疼他的奶奶這次卻是固執的沒有順從他的意思。無奈之下陳文隻得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是從此之後陳文一直沒給這瘋女人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更沒有喊她一聲“娘”,他們之間的交流是以他“吼”為主,而瘋女人則從不頂嘴。陳文家本就窮的叮當響家,如今多了一張嘴,便更加艱難了。於是,吳老太決定訓練她做些雜活。下地勞動時,吳老太就帶著她出去“觀摩”,說不聽話就要挨打。

過了些日子,吳老太以為她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叫她單獨出去挖野菜。沒想到,她隻用了半小時就挖了一筐野菜。吳老太一看,又急又慌,她挖的是人家地裏綠油油的青菜。吳老太氣急敗壞地罵她:“瘋婆娘青菜野菜不分……”吳老太正想著如何善後,菜地的主人找來了,竟說是吳老太故意教唆的。吳老太受了這不白之冤頓時火冒三丈,當著人家的麵拿出根棒一下敲在瘋女人的後腰上,說:“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娘滾遠些……”女人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著棒槌,口裏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最後,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以後把她看嚴點就是……”

這場風波平息後,女人歪在地上喘著氣。陳文看了之後鄙夷地對她說:“青菜和野菜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話音剛落,陳文的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

吳老太瞪著眼罵道:“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再怎麼著,她也是你娘啊!”

陳文不屑地嘴一撇:“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嗬,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我不打你!”吳老太又舉起巴掌,這時隻見瘋女人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橫在陳文和吳老太中間,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

陳文詫異的看著她,他知道這個瘋女人是叫奶奶打她,別打自己。吳老太深深地看了瘋婆娘一眼,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裏喃喃地說道:“這個瘋婆娘,心裏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

可是年幼的陳文並不知道這些,他隻知道這個瘋女人寧願奶奶打她也不讓自己被打。第一次,這個瘋女人在陳文心裏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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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傻蚊子,現在有了個瘋娘,還想不想要娘啦。”陳二牛帶著一群人跑到陳文的家門口嬉笑道。

“關你什麼事?你娘才是傻子。”陳文不服氣的瞪著眼說道。

“哈哈,傻蚊子,蚊子傻,傻蚊子有個瘋傻娘,瘋傻娘生下個傻蚊子……”陳二牛又開始領著一群屁大的孩子唱起自編的歌謠。

“文……給……”正當陳文氣急之時,瘋女人忽然從門外回來對陳文說道,手中抓著十幾個野鮮桃,臉上還有著幾絲鮮紅的刮痕。

“文……給……”小屁孩們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可惡的陳二牛更是在誇張的模仿著。

陳文此刻對這個瘋女人恨得牙癢癢,恨她不識相,恨她給自己丟人,更恨帶頭起哄的陳二牛。毫不猶豫的,陳文抓起身後的凳子,猛地向陳二牛砸去。陳二牛的身體本就比同齡的孩子要高大一些,他輕鬆地將凳子接住,然後衝上來掐住陳文的脖子。

陳文由於從小營養不足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地壓在地上,在他的死掐之下陳文幾乎就快要窒息。

突然,隻聽一聲“嗷”的吼叫,瘋女人像下山猛虎似的飛跑過來,一把抓起陳二牛,拖到了屋外,也不知道這瘋女人哪來的力氣,竟然雙手將陳二牛舉向半空,嚇得他哭爹喊娘,瘋女人毫不理會,居然將他直接丟到了門口的臭水溝裏,然後一臉漠然地走開了。

瘋女人闖了大禍,可她卻像沒事似的,在陳文麵前又恢複了一副怯怯地神態,討好地看著陳文,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給……”

陳文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一直在為自己有這個瘋娘感到恥辱。可是今天他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被自己呼來喚去從沒給過好臉色看的瘋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保護著是什麼感覺,也隱約明白了什麼叫母愛:那就是無論自己遇到什麼困難,隻要母親在身邊,她都會用她的一切去嗬護,去疼愛,哪怕她是一個神誌不清的瘋女人,她的愛依然是清醒的。

陳文終於忍不住眼眶裏的淚水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

這是陳文會說話以來第一次喊她娘。瘋女人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他,然後像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咧了咧嘴,傻傻的笑了。

接著她連忙從地上撿起散落的野鮮桃,全部塞到了陳文的懷裏。

陳文紅著眼,拿起一個,擦幹淨,咬了一口,混著淚水和甘汁一起咽了下去,然後笑著問她:“挺甜的,哪來的?”

瘋女人一臉高興地說:“我……我摘的……”然後瞪大雙眼看著陳文懷裏剩餘的桃子。陳文知道她是想讓自己把這些桃子全部吃完。

於是,陳文拉著娘坐在門檻上,你一個我一個的將鮮桃分成兩份,接著便一邊哭著一邊將野鮮桃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陳文不是沒吃過野鮮桃,可是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野鮮桃是這麼的美味,比村子裏最甜的甜果還要甜上百倍。

“娘,以後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了。”陳文雙手撫mo著女人臉上的刮痕說道。以前,如果自己看見她臉上的傷痕,一定會幸災樂禍的好好笑話她一頓吧。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心裏特難受,好像那刮痕就是刮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吃……吃。”女人將剩下的桃子都給了陳文,然後雙手也學著陳文撫mo著他的臉頰。有那麼一點錯覺,陳文竟然從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慈愛。

“你也吃一個吧,娘。”陳文鼻子酸酸的點點頭,親自把擦幹淨的桃子塞到了她嘴裏。然後看著她聽話的將桃子吃下,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能夠喂自己的母親吃東西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四章瘋婆娘(三)

傍晚的時候,陳文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吳老太說了,吳老太嚇得跌倒在椅子上,連忙請人把還在地裏幹活的陳誌傑叫了回來。

陳誌傑剛進屋,一群拿著棍棒的壯年男人便闖進了家裏,不分青紅皂白,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整個家就像發生了九級地震。

陳文知道這些人都是陳大牛從鄰村叫來的。可是看著凶神惡煞般的陳大牛,陳文卻不知所措,隻能睜著一雙大眼望著父親陳誌傑。

陳大牛是村裏最霸道的一個人,平時要是有誰敢在他背後說一句壞話,鐵定要被他揍上一頓。這一次他一看到是自己兒子出了事,立刻火氣衝天的去鄰村帶了一群人直搗陳文家中。

陳大牛砸完家裏的東西還不罷休,一手指著陳誌傑的鼻子惡狠狠說:“我兒子嚇傻了,現在正在看郎中。你要是不拿出500星幣的藥費,我他媽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

500星幣?500星幣對於一個村民來說已經足以活上半年了,陳誌傑家裏本來就窮的隻能填飽肚子,別說是500星幣,就連1個星幣都找不出來。

可是看著殺氣騰騰的陳大牛,陳誌傑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地目光盯著在一旁茫然的女人,一隻手飛快地拿起邊上的棍子,劈頭蓋臉地向女人打去。一下又一下,女人像隻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直跑進死胡同的獵物,無助地跳著,躲著,她發出的淒厲聲以及棍棒抽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刺耳的悶響聲,陳文一輩子都忘不了。

“夠了。”一直站在一旁心神慌亂的陳文忽然衝到陳誌傑麵前大聲吼道。他看不下去了,他不能看著自己今天剛剛相認的母親被父親這樣粗暴的打下去,否則她真的會死。看著她身上多出來的道道血痕,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可是陳誌傑卻像瘋了一樣,拉開陳文繼續暴打。陳文年小無力,根本阻止不了父親的行為,他隻好死死的抱住女人,讓父親的棍子打在他的背上。

“文……”女人見自己兒子被打,不再逃竄,一把將他反抱在懷裏。

聽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重物撞擊骨頭的聲音,陳文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他再一次感覺到這個女人真的很傻,傻的讓他心疼。

“娘!”陳文低吼一聲,猛地從女人懷裏掙出來,衝到陳大牛麵前紅著雙眼大吼道,“是你兒子先笑我的。你憑什麼抄我家,還讓我娘被打。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大牛此時心裏正興奮的很,因為每次看著別人在他麵前哭天喊地時,他都會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不過他沒想到年僅十歲的陳文竟然敢跑到自己麵前來撒野,雖然剛看到他血紅的眼睛時被嚇了一跳,可心裏一想,自己乃是大人,還是一個欺負別人的大人,怎麼可以被一個屁點大的孩子嚇倒,於是他直接抓過弱小的陳文刷一聲扔到了一邊,嘴裏還罵著:“不知死活的狗雜種。”

可是接著他看到一個人影朝自己撲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自己整個人都被撞出了門外。

眾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傻傻的看著那個突然竄出來的瘋女人。

瘋女人繼續發瘋著,她不管身邊的是什麼東西,反正隻要是她能拿的動的,都朝陳大牛扔去。饒是陳大牛平時囂張慣了,可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要命的瘋女人,心裏不禁有一絲膽怯,無論怎麼樣,他可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和一個瘋子交換。於是他一邊跑著一邊召喚其餘人離開了現場。

陳誌傑看著滿屋狼藉的鍋碗碎片,又看看將兒子抱在懷裏的傷痕累累的女人,他突然將母子倆摟在懷裏大聲痛哭起來,說:“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咱們沒錢賠人家呀。這……這都是家窮惹的禍啊!”

陳誌傑大聲的哭著,這是陳文第一次看見父親哭,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

“阿文,你要記住,無論將來有多麼辛苦,一定要出人頭地,拚了命也要出人頭地,你千萬不能再像爹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了。知道嗎?”

“嗯,”陳文哽咽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陳文轉首摸著女人的臉輕輕喚了一聲。

“文……不痛,不痛。”瘋女人嘴裏說著雙手不停地在陳文背上輕輕揉著,好似這樣能減輕他身上的痛楚一般。

“娘!”陳文扯開嗓子吼了一聲,靠著母親的肩膀大聲哭了起來。

“好,好!兒子也懂得疼娘了。”吳老太在一旁看著麵前痛哭的三人連說了幾個好字,佝僂的身體也一顫一顫的抖動起來。

可是沒有人看到,一向瘋瘋傻傻的女人眼角也流出了眼淚。

陳大牛事件之後,由於母親在那天受了重傷,全身上下都是傷痕,陳文便留在家裏好好照顧母親。

過了半月之後,母親的傷已經恢複了很多,能下地了,一家三口原本陰霾的心也終於活躍了起來。

可是在母親傷好後的下午,陳文忽然發現母親不見了,頓時急的慌,找到父親和奶奶也都說沒看到人,問了村子裏的人才知道她到村口外去了。於是三人連忙跑出村外到處尋找起來。

可是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始終都沒看見她的身影。

“阿文,你記得你娘今天跟你說過什麼了嗎?”吳老太問。

“沒有啊,娘今天沒跟我說什麼。”陳文抓了抓後腦勺努力回想,“啊,她有跟我說過一句話,說是‘……吃桃’。”

“吃桃?”陳誌傑反問道,女人想吃桃直接跟他說就可以了,反正在山裏還有好幾處都有野桃樹。

“我知道了。”陳文猛地撒開腿朝山裏奔去。桃,那是他和母親第一次相認時吃的東西,他說過那桃很好吃的,該不會是她跑到山裏摘桃去了吧。可是去了一下午也總該回來了才對,為什麼現在都傍晚了,還沒回來,難道是出事了?陳文心裏忽然一緊,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許多。

山裏的野桃樹在哪裏,陳文是知道的,他曾去采摘過,可是桃樹所在的地方是在峭壁上,太危險,去了幾次之後就不再去了。

當他跑到野桃樹所在的地方時,他看到了桃樹上稀稀拉拉掛著的幾個桃子,而在一棵桃樹上,他發現了有枝丫折斷的痕跡,樹下就是深不見底的山穀。

“難道她跑到這裏來摘桃子了?”陳誌傑看著桃樹所在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是陳文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一轉身又朝穀底下跑去,心中一直祈禱著母親沒事,可是他知道這個希望是多麼的奢侈渺茫。

瘋女人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穀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已凝固。

陳文看著那個女人臉上凝固著的掙紮的神色,看著她手裏的桃子,他終於知道他失去了一件東西,一件生命中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恥辱但對於他而言卻是無比珍貴的東西——母親,還有母親所賦予自己的愛。

他悲痛得五髒俱裂,緊緊地抱住母親的身體:“娘啊,我苦命的娘啊,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是孩兒要了你的命呐……娘啊,您活著沒享一天福啊……”陳文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他一同落淚。

天上人間距幾許,骨肉相連何時逢?悲問蒼天無情處,長歎命運總多舛。淚盡腸斷情未了,人間無處覓母影,夜裏幽夢淒淒子,無奈茫茫怎不遇?終感母愛同血流,暗隨相思無盡處。

(每個人都有母親,每個人都在母親的嗬護下茁壯成長。也許母親總是喜歡在我們的耳邊為一些小事而不停地嘮叨,也許母親總會說我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也許我們都不喜歡這樣的母親。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我們無知享樂的背後,母親付出的是什麼——是她一生的青春。當我們窩在舒服的棉被裏,我們是否有想過遠在她鄉的母親臉朝黃土背朝天;當我們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都市裏享受快樂時,是否有想過母親在為我們的學費而起早摸黑忍受風吹雨打;當我們與情侶花前月下風花雪月之時,是否有想過母親守候在電話旁心中呼喚我們的名字而我們卻吝嗇一句最簡單的‘母親,您還好嗎?’的問候。試問,我們又有多少人記得母親的生日?母親,一個神聖而偉大的名字,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其中所付出的代價。請深愛我們的母親吧,但願我們不要有後悔遺憾的一天。)

第五章一塊石頭引發的血案(一)

光陰似箭,轉眼間陳文已到了十三歲的年紀。

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裏,當其他孩子還在渾渾噩噩的嬉笑玩樂,陳文已經開始擔負其養家糊口的重任。奶奶在一年前終因積勞成疾而不幸去世,父親隨著歲月的流逝也日漸蒼老。

也許人類都有一個共性:欺軟怕硬——君王壓製貴族高官,貴族高官管製地方小官,地方小官剝削平民百姓,而平民百姓則欺負家窮人弱的鄉鄰。這個共性的來源是所謂的尊嚴,在他們的潛意識裏認為自己被人欺負了,如果無法反抗,那就默默忍受。可是為了所謂的尊嚴,他們需要找到一個被自己欺負的能夠獲得尊嚴的對象,於是金字塔型的階級壓迫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自動衍生。

陳文就在這金字塔的最底端垂死掙紮著。哪怕他的母親已經早早的離開人世,可人們似乎還是意猶未盡的將矛頭指向了這個人單勢孤的破碎家庭。也許隻有壓製住陳文一家,他們才覺得自己也是高人一等的。

三年來與父親相依為命的生活,讓陳文早早的知道了什麼叫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知道了被人整日暗地裏戳脊梁骨是什麼滋味;知道了窮人是永遠沒有未來的。

“我一定要做有錢有權的貴族!”陳文心中無時無刻都在重複著這句話,這是他現在唯一想要實現的夢想。

錢權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權卻萬萬不能。這是人類社會發展以來亙古不變的真理。

可是桃安村實在太窮了,窮的哪怕連一點點有價值的土特產都沒有,陳文即使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怎樣才會變成有錢有權的人。

“阿文,進來一下。”父親陳誌傑在屋中喚道。陳文收回思緒走回屋裏看著兩鬢已經發白的父親默默無語。

“阿文呐,明天你就去鎮上吧,去鎮裏找個事情做做,不要再窩在村子裏了,沒啥前途。爹已經苦了半輩子,你可不能和爹一樣再繼續苦下去了。”陳誌傑慈愛的拍了拍陳文的肩膀,然後從衣袋裏掏出個香囊遞給陳文。

“這是當年我和你娘成親時從你娘身上發現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這總歸是你娘唯一留下來的,你就帶著吧。”

“可是爹……”陳文沒有接香囊,因為他知道爹雖然從不在自己麵前說想娘的話,可是他明白其實父親也很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