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從反方向過來!百裏歸什麼都來不及說,猛撲出去。
一股巨力從止息身後推來,百裏歸緊緊抱著她跌倒,大量的血從腰間湧出。止息在地上摔得生疼,被百裏歸連拖帶拽手腳並用又滾又爬的把弄出通道外,她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止息一眼就看到了憑空出現的“悲荒”,她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百裏歸舉槍射擊,子彈打在他身上砰砰乓乓的火花四濺,她吃了一驚,動作因猶豫跳彈而慢了下來。
神可不會猶豫,他刺出自己的刀。
他是真的想殺止息啊!
百裏歸心神俱寒,又驚又怒,一聲拚命的嘶號撲過去,像流氓打架一般騎在“悲荒”身上。他從止息手上搶過槍來,對著敵人一陣猛射,不顧越來越模糊的視線和眼睛灼燒般的疼痛,一手掐住“悲荒”脖子,一手將槍頂在悲荒太陽穴上扣動扳機。
那個手無寸鐵、心神俱寒、戰戰兢兢的孩子不見了,他動作幹脆利落,像個老練的戰士。子彈近距離擊中金屬的感覺震得百裏歸手腕發麻,沒炸簡直謝天謝地。一槍不行換個地方,他飛快的在對方眼窩、口腔、頭胸腹都來了一發,統統沒用。
止息衝過去奪走悲荒想要刺出的刻刀,神的身體夠硬,但力氣卻和個普通人一樣,輕輕鬆鬆就被壓製住了。她看到百裏歸表情扭曲,那雙漆黑透亮的眸子此刻被瘋狂和恐懼填滿,眼中湧出淚一般的血來,他扼著神的喉嚨,用盡凡人可以用的手段拚命想要殺掉他。
“悲荒”不停踢擊他腹部和心髒,但他就是不鬆手,仿佛感不到疼痛一般,年輕的神隻好無奈的向後貼去,重新融進冰層,想要擺脫鉗錮逃走。百裏歸的手被一絲絲掙開,他對著冰層將彈匣傾瀉幹淨,然後一拳一拳打在上麵,冰層後麵還是冰層,但那股誓不罷休的盡頭好像要生生將牆鑿穿一般。
“你!還是!死!吧!”他一頓一頓的大吼著,這句話說完的瞬間周圍景色驟變,洞穴全都不見了,他們站在山頂,巴圖爾兄妹倒在地上生死未卜,正義背著安德烈亞在不遠處茫然四顧,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悲荒從地上爬起來,身影在霧氣中一點一點渡黑,眼睛變得通紅,和雲層縫隙間的光芒一樣。他眼角不正常的裂開,體表生出黑色的骨甲和尖刺,放聲咆哮起來。“為什麼這麼做!”
正義忽然跌倒在地,止息捂著耳朵蹲下來,百裏歸覺得頭疼的要炸了,五髒六腑好像在翻騰,情緒極度亢奮失控,他什麼也看不清了,抱著頭不停咳血,眼前一片雪花點,耳鳴聲愈來愈大,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留住一絲理智不至於當場瘋掉。
到處凝冰的洞穴又出現了,這次他們都出現在那個巨大的廣場中,隻是頭頂不再是岩石和冰柱而是天空,悲荒站在粉碎的冰雕中張開手,身軀隨著雲間落下的霧氣整個漲大了一倍,厚重的陰雲似乎散開了,開始向他身上纏繞。
“喲謔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
一聲怪叫響起,悲荒抬頭,看到一個鞋印不停放大……然後重重踹在他的臉上。
他被踢飛出去,接連滾了幾個跟鬥。
百裏歸的視線恢複了一點,看到個衣著熟悉的奇葩從天而降,像是突如其來的神兵。
“美女有難,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萬裏扶起止息,然後衝百裏歸伸出手,“兄弟有難,刀山火海也要趟一趟!”
“信客五條之一從不遲到,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個白癡……”百裏歸兩眼一黑,徹底倒下。
萬裏撓撓頭,轉頭對正義說,“你也不用擔心,哥幫你把凶潮的事通知鎮子了,我可是兩小時內趕了一個來回!”
把心放到肚子裏的正義也軟成一灘爛泥。
“怎麼回事,和誰說話誰暈過去,就我和你還能動啦?”萬裏嘀嘀咕咕,對著爬起來的“悲荒”擺開架勢,“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止息走到安德烈亞身邊,俯身把劍鬼撿起來。安德烈亞一直沒有解除它和神鬼的結合,但在沒有同調的情況下握住滾燙的神劍仍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掌心很快被燎起水泡,烤肉的味道傳來,萬裏悚然的看著她麵不改色將自己的手跟劍綁在一起。
“燒不著布條卻能燙傷人,這是怎麼個道理。”萬裏說。
“這個世界總是很不講道理的。”止息說,“速度,我快撐不住了。”
“你那張淡定的臉可不這麼說。”萬裏打趣,“哥是馴獸師,又不是格鬥專家,結束戰鬥的速度取決於你這種戰士,而不是在後方吟唱讀條的法師,這種boss魔免非常厲害啊!我頂多給你爭取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