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是吧,剛才你們還裝淑女,好好的唱歌,咋現在有點像三隻母老虎。”
未及說完,紅衫和蘭衫的女鬼就過來掐我的臉。
我相當無奈。
“聽著,以後要叫姐姐。”我隻得連連答應,好姐姐掛在嘴上一個勁的求饒。
“哼!告訴你,我們三姐妹可是衡山的主人,誰讓你私闖領地,乖乖聽話,不然就吃了你。”說罷,隻見那紫衣女鬼似笑非笑的瞅著我。
好柔媚的眼神,不對,應該稱做秋波,莫非她在向我暗送秋波?
哎,該怎麼說呢,現在我心頭難道再竊喜?不會那麼沒出息吧。
總之有些神魂顛倒,為嫦娥姐姐神魂顛倒也罷了,可如今對的是一群女鬼,哎。
我不禁對現在的處境感到十分的有趣,路遇女鬼,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靦腆,而那幾個女鬼對我非但沒有敵意,反而有好感!
於是我隻是笑了笑,她們邀我作客,我也是笑笑,隨她們去了。
一路上,我才知道這三姐妹,紅衫的叫紅霞,蘭衫的叫彩霞,最小的紫衣婷婷的那個叫紫霞。
嗯,很不錯的名字,她們說衡山多雲,於是她們以雲霞為名。
上了衡山,來到個叫回雁峰的峰頂,紅霞道到了。
我原本以為她們定住在哪個山洞了,沒料到居然又是茅草屋。
還有匾額,上寫餐霞居,我大讚:“好名字!餐霞,虧怎麼想來。”
“是我紫霞妹妹想出來的。”彩霞過來挽著我的手就接進屋來。
我暗想這些女子們倒是大方的很,難道我的臉會紅麼?
屋子裏不僅幹淨整潔,還淡雅精致,這倒令我刮目相看了。
女妖?女鬼?抑或隻是女人?這其間的差別在何處呢?是否在我的心裏。
不一時,紅霞端上了時新的野果,紫霞沏了杯山茶,悄悄對我道:“一會吃飯時候我們在喝酒。”
我忙道好啊好啊。
這時候彩霞坐過來道:“你可知道我們唱那新越人歌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這個.......是淑女啊,好逑之意。”我窘著臉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彩霞拋來個甜甜的媚眼道:“我們深居此處,難得一見如公子般的妙人兒,今日特地請公子來舍下一聚,得罪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我高興的點點頭,原來女鬼也有可愛之處,不由得漸漸喜歡上她們了。
隻願別像雉雞殷麗麗拉我留宿就好,其實此刻天色已晚,不住也不能了。
我暗暗責怪自己,三霞雖不是天上仙女,也未必就如麗麗那樣妖女一般,或許真的深山寂寞了,與我聊聊罷了,我實在想的太多了。
三霞見我的窘態,格格嬌笑。彩霞又道:“我們為公子歌舞一曲,不知公子可願賞臉?”
我趕緊道:“好啊!早聽姐姐們歌聲妙覺,如有舞那就更妙了。”
不一會兒,紅霞撫琴,彩霞和紫霞邊歌邊舞。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千變萬化兮,未始有極,得見君子兮,輕撒紅豆,心悅君兮,君不知......”
哎,又把鵬鳥賦改編了,這些鬼靈精的家夥,不過歌聲確實婉轉動聽,如黃鶯呢喃,再看舞姿,不由得癡了。
造化弄人,無論是任何鬼斧神工也不能與彩霞、紫霞的舞姿相比。
真是楚腰纖細掌中輕,極盡自然之態,若柳若水,我隻能說一句,女兒美。
尤其是我見紫霞,容貌脫俗,如果說紅霞長的端莊大方,彩霞妖麗,那紫霞隻能用清媚這個詞了。
既清麗而有媚惑,這令人是種何樣的感覺呢?
我不禁和她們一起足之蹈之,酒宴擺上,一起行令,一起飲酒,一起賞月......
歡樂罷,我被安排在西廂房休息,原來是彩霞的住處,彩霞幫我鋪好床,道:“好好睡罷,我去了。”
我問道:“我睡這兒,你去哪裏睡呢?”
“我自然是和紫霞妹妹睡了,難道你要我陪你睡呀,呸!我還怕你半夜去尋我漂亮的紫霞妹妹呢!”說罷捏了下我鼻子,笑著走了。
我又癡了。
我又歎了口氣,是我想錯了,雖為女鬼,心地可善良的很啊,看來人不可貌相,好純潔可愛的女孩子們。
於是我輾轉反側的一夜未眠。
第二日,我們在山裏玩耍,溪水上嬉戲,山穀裏捉蝴蝶......
不覺到了第三天,我總覺得和她們在一起日子是美好的,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好快樂的日子,可惜我要走了。
為圓那一個必須去圓的夢,為見女媧妹妹,我得向三姐妹告辭了。
離別是痛苦的,別離時最是難過不過。
我走之時,紅霞隻對我道:“千萬珍重,再見!”
彩霞對我道:“羲,你什麼時候回來,千萬別忘記我啊!”
我隻能笑笑道:“一定一定。”我想我的笑定比哭還難看。
然後是紫霞過來,握著我的手,閃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我不禁想抱抱她,可是紫霞在這時,忽然轉身走了。
隻留下斜陽下長長的背影。
隻留下我美好的記憶。
於是我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