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一個年輕的差役道:“趙大哥說得不錯!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殺幾個人還不是常有的事?就憑我們幾個的身手,滅一個百十口人的莊子也不在話下……”
梁山伯聽他越說越可怕,連忙擺手讓他住口,轉頭看看天色,隻見夕陽斜照,彩霞漫天,眼看就要天黑了,於是道:“大家再喝兩杯,等下再說不遲。”
眾人狐疑不定地接著飲酒,心中不住嘀咕:“這麼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縣令,難不成真個帶我們殺人越貨?我看不會……”
又過了一會兒,眼見夕陽完全落下山,晚霞也跟著暗淡了很多,梁山伯放下酒杯,準備說出自己的計劃。
酒店的夥計已經被攆了下去,屋子裏很靜,大家都停下筷子望著他,靜聽他的吩咐。
正在他將說未說之際,耳邊忽然傳來馬掛鸞鈴之聲,抬頭望去,隻見一隊騎兵急速駛來,十餘人從窗外的馬路上疾馳而過,瞬間不見了蹤影。
山伯心中一震,想不出這隊騎兵是怎麼回事:“
看其一身甲胄,好似朝廷的軍士一般,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就在自己準備動手的時候來了呢?”
他心中遲疑,不敢說出自己的計劃。才過片刻,又有二三十騎緩緩行來,行至酒肆門前,有兵士下馬詢問:“店家,近日有無可疑人等經過這裏?”
店主急忙上前高聲答話:“回大人,可疑人倒是沒有,隻有幾個外地的客人還在飲酒。”說著湊近前去,低聲道:“有幾人帶著刀子呢!”
兵士眉毛一挑:“到底有幾個?帶我去看看?”說著一擺手,抽出兵刃,招呼幾個同伴一起進去。
兵士們剛待進店,忽聽端坐馬上的長官吩咐:“不用看了。那些人中有我的朋友,待我進去陪他們喝一杯。你們暫且退下。”
坐在店裏的幾人剛才還在想打家劫舍的事,此時見有一個身著甲胄的將軍走了進來,不覺被嚇了一跳。
山伯的心裏也“謔謔”跳個不停,正待詢問對方的身份,忽見那人上前兩步,抱拳拱手道:“梁兄弟,別來無恙乎?怎麼?帶了頭盔就認不出了?我是文廣啊!”
山伯定睛一看,原來真是救命恩人馬文廣,連忙上前行禮:“馬兄請上座,今天真是巧!不知是哪陣風把您吹到這裏來了?”
馬文廣笑道:“我奉命演練本部軍馬,聽說這塊兒不怎麼太平,於是主動請纓到這裏演練。距此不遠有個祝家莊,祝員外急公好義,願意讓出房屋數十間,供兵士休息之用,而且每天大魚大肉地供奉,條件很好呢!所以我準備在此多待幾天,直到演練結束,恐怕要到十月底了!”
山伯心中氣苦,暗道:“演練個鬼!英台十月二十九出嫁,你卻要演練到十月底!分明是守著英台,不想讓她出事!”同時也覺得奇怪:“馬家為何對英台這麼重視?難道說隻是為了娶一房兒媳?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嗎?這架勢簡直不是為了娶親,倒像是為了搶祝家的寶物似的!”
馬文廣見他不言不語,當下“嗬嗬”一笑:“人生何處不想逢!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裏見到兄弟!你不是上任去了?怎麼有閑來到此處?”
山伯苦笑道:“鄞縣出了一夥江洋大盜,一夜連盜數十家,這不,我親自帶人四處尋找盜賊的蹤跡,至今並無頭緒。這些人都是我手下捕快,趙德彪,還不見過馬將軍?”
趙德彪早已見識了對方的氣勢,連忙躬身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