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也美麗
謝亦雯是個比較內向的女孩,在學校裏不管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在她眼中都是陌生的。因為內向的原因,她朋友不多,在省電力學校讀書的那幾年幾乎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在一起玩得最多的就幾個室友,來往也不是很多,現在記得起名字的沒有幾個。
謝亦雯是1999年從省水電學校畢業的,畢業後回到了偏僻的山城分寧。在社會上流浪了一年之後,她考入了當地一家發電廠做了一名工人。要不是她內向,憑她出眾的外表是絕不可能分到鳥不拉屎的大山裏去的。她去了,沒有說半句不願意的話。而且在大山裏一呆就是10年。在這10年裏她往返於電廠的機房與基地之間,幹一些大男人幹的事情。發電。
10年的前5年山裏連電話都沒有,她就像一個山廟裏的尼姑與世隔絕著,與她在一起生活和工作的同事是一些四、五十歲的男人。謝亦雯管他們叫黃叔、李伯。
去發電廠的時候,謝亦雯剛好18歲。應該說18歲是女孩子情竇初開的年齡,在她身上好象不是這樣,她從不談感情。5年之後,她23歲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長得有模有樣。黃叔、李伯開玩笑地說,瓊芳,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該到山外去,山裏沒有好男人。謝亦雯靦腆地一笑,笑得讓黃叔、李伯心酸。我不想出去,我就喜歡這大山。這時已經通訊發達的時候,山裏好多人用上了手機、電腦。黃叔、李伯催謝亦雯也買一部,她又是靦腆一笑,不買。
不買是有原因的,謝亦雯的心裏早就有人了。不知道謝亦雯心裏想什麼的黃叔、李伯幹著急著。兩老都是為了小謝的好,山裏沒有佳人卻沒有才子。這麼好的一個姑娘總不能凋謝在大山裏吧。黃叔、李伯要求縣公司給他們配台電腦,這個不大的要求縣公司爽快地答應了。第二天就派人送來了電腦,並安裝了寬帶。電腦的到來打開了與外界聯係的通道,謝亦雯算是電廠裏的電腦老師。沒事的時候,黃叔、李伯圍著電腦要謝亦雯叫他們上網,申請QQ聊天。久而久之,謝亦雯迷上了電腦,在網上天南地北地交了不少網友。可沒有一個可以引以為知己的,上網就是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她不喜歡網絡中的男人,寧可不與男人來往。這導致男人都“討厭”她,覺得她清高。
謝亦雯被別人的這種想法困擾了些日子,覺得網絡太不實了,沒意思。不如安靜下來畫畫,畫畫可以陶冶情操。畫畫是謝亦雯從小到大的愛好,畫的畫打動了黃叔、李伯,兩老都稱讚謝亦雯的畫畫得好。黃叔的侄子黃宗元是縣書畫協會的主席,書畫一流。一次黃叔在與侄子交談中說起謝亦雯的畫,黃宗元聽了後對黃叔說,隻要她感興趣,我願意幫助她,並告訴了黃叔縣書畫協會的QQ群,叫謝亦雯加入群裏交流。回來後,黃叔迫迫不及待地把群號告訴了謝亦雯,謝亦雯以網名生命花出現在了縣書畫協會的QQ群裏。群裏的所有成員都是實行實名製的,惟獨隻有一個叫“生命花”的網名。這讓管理員柴興誌著急了,他無數次在群裏提出要求更改名字,對方就是不改。不改怎麼著?抵觸情緒非常強。柴興誌的性格是不到目的不擺修,你不改我就偏要你改。兩人僵了一個多星期,開始柴興誌打算把謝亦雯一腳踢出去算了的,結果又想,這樣太不厚道。
半年過去了,柴興誌再也沒有提過要謝亦雯改名的事。一個晚上,謝亦雯照例打開QQ,她發現一個陌生人與她打招呼。再仔細一看,也是縣書畫協會的QQ群的成員。對方說,她在哪見過謝亦雯,感覺非常的麵熟。“見過我?不是開玩笑吧。”謝亦雯聽不進這些男人騙女人的鬼話。可是對方卻一直說見過她,還說他10年前的一個朋友與她長得十分相似。他說他那朋友是省水利學校畢業的,他一直在尋找她。說得十分逼真,謝亦雯覺得對方的確是在找自己失散多年的朋友。
“她是哪裏人呢?”謝亦雯問。是哪的記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分寧。“第一次看到你時,還誤以為是你呢?結果一想還是不可能。”
其實,謝亦雯我也不是分寧人,她是在外地長大的,祖籍是分寧。這麼一說倒讓她好奇了。兩人聊了大半天之後,弄得謝亦雯一頭大霧。畢業的時候,畢業的學校,年齡都與自己身份吻合。難道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天啊,對方可是10年前在街頭認識自己的,而且還是一見針情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這時,謝亦雯的心撲哧撲哧地跳了起來,都10年了,還有人一直記得自己。這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一上線,男海就追問謝亦雯的名字。是告訴她還是不告訴她呢?謝亦雯想了許久之後,決定還是告訴對方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
對方沉默了許久,沒有回應。謝亦雯突然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在惡作劇,結果對方的話讓她打消了所有的念頭。“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男人的謝亦雯,隔著網絡她聽到了男人心跳的聲音。那一刻謝亦雯有些迷離,她不僅告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把手機號碼也告訴了他。並約好晚上8點鍾打電話。果然,這晚8點準時,謝亦雯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