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可遭遇的是警犬。
我告訴父親我想回家。我告訴他尼克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你穿得像男同性戀,”父親說道,“聽起來你是咎由自取。”
我轉換了策略。
“爸爸,”我說,“尼克他會毀了我的網球生涯的。在學校裏我們練的都是些最基本的東西—我們從不訓練網前技術,也從來不訓練發球和網前截擊球。”
父親說他會跟尼克談關於訓練的事。他也提到尼克已經向他保證我隻會被懲罰幾個星期,這樣做是為了證明尼克仍然很好地控製著這個地方。任何一個孩子,無論你是誰,都不允許踐踏學校的規則。他們需要向世人展示這裏紀律嚴明。
最後父親又重申了一點,即我還得待在這裏,我別無選擇。啪嗒,嘟嘟嘟……
朱利奧關上了門。尼克從我手裏拿走了話筒,並說我父親讓他暫時替我保管信用卡。
我絕不會交出我的信用卡的。讓我放棄逃出這裏的最後希望?先從我屍體上邁過去吧。
尼克和我商量,試圖說服我,我突然意識到:他需要我。他叫朱利奧跟著我,他給我父親打電話,現在他又想拿走我的信用卡?他叫我離開,而當我離開時,他又把我弄了回來。我向他提出挑戰,逼他攤牌。盡管我麻煩不斷,但是對這個人來說,我顯然還是有些價值的。
白天,我是模範囚犯—我除草,打掃廁所,穿的也是得體的網球裝。晚上,我則成了戴著麵具的複仇者。我偷了一把波利泰尼學校的萬能鑰匙。在每個人都酣然入睡之後,我和其他心懷不滿的室友就會群起而動,四處出擊。我隻搞一些像投擲剃須膏炸彈這樣的小破壞,而我的同伴則在牆上肆意塗鴉,他們甚至在尼克辦公室的門上塗寫了“尼克大笨蛋”的字樣。在尼克把門重新粉刷之後,他們則毫不畏懼地又寫上了“尼克大笨蛋”。
在這些深夜的狂歡中,我首要的同夥就是羅迪?帕克斯,那個很久之前戰勝過我並因此使我結識佩裏的男孩。但是不久後羅迪就被抓住了,他的同鋪告發了他。我聽說羅迪被開除了,我們也因此知道了何種行為會導致被開除的後果,那就是“尼克大笨蛋”。羅迪是好樣的,他一個人擔下了所有責任,沒有出賣任何人。
除了搞些小破壞,我主要以沉默表達抗議。我發誓,隻要我活著,我絕不會跟尼克講話,這是我的原則、我的信條、我的新身份。我現在就是那個沉默不語的男孩。尼克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閑逛時會經過球場,然後會對我說些什麼,但是我不會應答。他隻是聳聳肩,但其他孩子看出了這一點,看到我對他不予理會,我的地位也因此提升了。
尼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因為他正忙著組織一項賽事,他希望借這項賽事把全國各處最優秀的青少年選手都吸引過來。我因此有了一個主意—另一種懲罰尼克的方式。我把他班子中的一個成員拉到一邊,告訴他拉斯韋加斯有一個男孩絕對是這場比賽的最佳人選。“他非常有天賦,出色得令人難以置信,”我說,“我們兩個打球時他總會給我製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