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朗特,我們應該怎麼辦?”露易絲顫抖著問道,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無所適從。“我們要逃去哪裏?”
他搖搖頭:“隻要讓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讓這裏淪陷。”
一陣低沉的響聲越過建築物和人群從大門傳來。
“而他現在還在浴血奮戰。”
然後他伸出手,碰觸了一下露易絲父親尚在流血的傷口。
“困苦之民、吾救援之……”他虔誠的念誦道。
露易絲皺緊眉頭。在這裏祈禱有何幫助,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聽著羅夏充滿磁性和虔誠的嗓音也還不錯。然後光芒照耀下來,仿佛太陽在注視著這裏一樣。但是那猛烈的光芒卻並不刺眼,隻是溫暖的照耀在所有驚慌失措的人群上。
羅夏完成禱言,然後放下露易絲的父親。
“帶她逃。”羅夏對露易絲的父親說到:“到安全的地方等待。”
令人吃驚的,露易絲的父親站起身來。他的襯衣依然沾滿了鮮血,但是他不再流血了,那些傷口也不再存在了,就好象他從來不曾受傷一樣。
露易絲吃驚的張大嘴巴,然後她被父親拉住。
然後她聽到了羅夏的聲音,仿佛是在解釋給他聽一樣。
“我要去幫他。”羅夏說到,然後他開始從背上取下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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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招拒舉起盾牌擋下好幾把長劍的攻擊,那些攻擊產生的動能透過盾牌穿越到了他的每一塊骨頭。但他卻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反而抽空揮劍斬斷了想要偷襲的長槍兵的長槍。
他的處境看起來十分危險,二十來個英國人組成的小隊,現在至少有一打都被他堵在門口。他可以在十五個呼吸之間殺死所有的敵人,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原因很簡單,他的弟子的長劍還未試過鋒芒。
但是那些敵人卻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憐憫之心,他們嘶吼著,呼喊著,抽盡了身體裏的每一絲力量就為了殺死白招拒。
然後他們聽到了長劍揮舞帶來的呼呼風聲。
那是羅夏揮出的長劍。
“我送你擁抱死亡。”羅夏的聲音依然是平穩且低沉的,就好像是他正在閱讀一本艱難晦澀的書籍一般。
然後頭顱高高飛起,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
“啊……啊……”有的士兵回頭,然後被羅夏一劍斬殺,就這樣,羅夏如同砍瓜切菜一樣殺死了八個士兵,然後他開始吟誦聖言。
“勿意我來施和平於世、我來非施和平、乃興戎耳。”
他說到,然後靜靜看著剩下的敵人因為恐懼而四散奔逃。
然後他和白招拒沉默對視。
“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讓你鍛煉。”白招拒收回長劍,放下盾牌。“用上聖光的恩典豈不是毫無用處?”
羅夏低下自己的頭顱,然後開口。
“但他們是邪惡……他們殺戮,搶掠……”
“所以你無所不用,隻為殺死邪惡?”白招拒笑了,然後他歎了一口氣:“區分邪惡和正義的方法很少,但是有一個非常有代表性的。”
“無所不用其極,隻為殺死敵人的十有八九都會墮落。隻有遵循內心深處守則的才能維護正義。”
“光明並不會傷害公正之人。”白招拒走過來,然後拍了拍羅夏的肩膀“你能保證你所有的力量永遠也有相同的特性?”
羅夏知道他所用的能量並沒有這樣的特性,他雖然使用的也是聖怒,卻隻是將聖怒當作了好用的武器。至少如果是白招拒來使用的話,那些人絕對會收到應得的懲罰,也許也會是死亡,但是那懲戒絕對是公正的。阿卡拉特所言的薩卡蘭姆之光並非這樣狹隘的存在。
薩卡蘭姆之光是人類內心深處的光,是善良,是一切公義的根源。而聖光絕非武器。而剛剛理解這一點的羅夏,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淺薄和魯莽。因為他的魯莽和淺薄,本來能夠活下去的人死了,雖然他們有罪,但是這懲戒不應該出自於憤怒。不應該來自於一個立誓為保護良善驅除邪惡而戰的聖教軍的怒火。他們也是母親的孩子,女子的丈夫。他們有的隻是為了讓自己家庭寬裕一點才會參加戰爭。而這一切都被羅夏的憤怒給盲目的摧毀了。然後羅夏放下了長劍。
在人子的屍骸之中,羅夏跪下;在人夫的鮮血之中,羅夏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