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的掌勁讓任無春臉色一變,連插在慕容無過肩胛處的劍也不要就連忙後退,仗著內功精湛,硬是後退三尺,堪堪避過了慕容無過的掌風,隻有手臂稍微被掌風掃到一些,立即生起一陣火辣辣的生疼,心中不禁對慕容無過的內力又驚又駭,更是堅定了殺慕容無過的心,錯過了今日,再想要他的命隻怕難了。
“無過!”
委頓於地的花玉眉看到慕容無過受傷,黑色的長衫從肩胛處濕了開來,雖然看不出血紅,但花玉眉知道那是慕容無過的鮮血。這讓她的心疼了起來,她的無過,不許別人這麼傷害。
眼淚順著花玉眉的臉頰流了下來,看著慕容無過的眼神,淒絕哀婉,還有著萬分的痛惜。草兒也是滿眼怒火的看著在場的人,這一刻,不管是誰來,也無法阻止她殺死所有人的決心。
“乖,不要哭!草兒,點上你花姐姐的聾啞穴,把你自己的也點上。”慕容無過溫和的看著兩女,語氣輕柔但堅決的命令著。看似隨意的拔出了肩胛上任無春的佩劍,扔到了一旁,眼神冷冷的看著四周。
雖然上身已經被血染濕了大半,雖然看著眾人的眼神冰寒得就像萬年不化的堅冰,眼中的殺氣濃厚得幾乎能讓膽小的人跪地求死,但慕容無過居然以無比的輕鬆,靜靜地站立著,慢條斯理的收起了劍,執起手中的短笛,湊到嘴邊,吹奏起來。
迷茫的音符,清脆的笛聲,這刻卻成了奪命的利器。本應該奏出優美樂章的短笛,那碧綠的光芒,在死亡音符的映照下,竟顯出了詭異的光芒,仿佛是引導亡靈到地獄深處的鬼火,飄忽不定,似近似遠……
“是音殺功!”
功力最深厚的任無春勉力保住心神,功聚於口,以佛門獅子吼的方式,叫破了慕容無過此時吹奏的笛曲,保護自己的同時,也震醒武林同道,讓眾人自保。
難怪慕容無過敢說要今天所有在場的人都死的話,原來他還有這等秘技未用。今日,恐怕危險了。
任無春勉力的功聚於掌,踉踉蹌蹌的朝著慕容無過走去,竟是想借此打斷慕容無過的吹奏,以保住在場的人和她自己。
慕容無過眼中現出一絲輕蔑,腳步輕移中,已極輕鬆的閃開了任無春,口中吹奏的笛音卻越發的急促尖銳起來。任無春隻覺得胸口氣血翻湧,一屁股做了下來,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隨著慕容無過的笛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在場的人,不時的人有人嚎叫著在地上打滾、抽搐,七竅流血的僵直於地,而功力稍微好一些的,則盤坐於地,運功相抗。
眼看著慕容無過已經要達成目標,殺死所有在場的武林人的時候,一聲梵唱,一道清吟,一縷琴音,同時響了起來,原本陷於殺伐之聲的武林人立即覺得心頭一鬆,壓迫絕望的聲音立即小了許多,終於可以靜下心來運功相抗了,而已經暈倒的人,呼吸開始平穩,隻要再休息一陣,就可以蘇醒了。
唯有吹奏的慕容無過卻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到了花玉眉和草兒身前,怒視著左邊的樹林,那三道影響他的音殺功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花玉眉與草兒早就趁著慕容無過施展音殺功的時候服食了傷藥,穩住了傷勢不說,還憑借著靈藥的藥性,讓傷勢好了大半,這刻慕容無過倒在兩人身旁,草兒想也不想就丟出一把毒藥在身前,三人前麵的地立即焦黃一片,顯然是劇毒。
而花玉眉則扶住慕容無過,連忙為他止血療傷,他身上被鮮血染濕的衣裳讓她觸目驚心,也心痛不已,就算今日死在這崆峒山上,她也無怨無悔,隻要與無過在一起就好,但在此之前,她絕不允許慕容無過早她一步死去,她要治好他的傷勢。
“武林正道,為了利益,以眾欺寡,寡廉鮮恥者,莫過於此。念上天好生之德,今日救下爾等,故慕容三人自可離去,餘人皆不可阻攔。”
隨著一道輕柔,仿佛能撫慰人心的琴音,一道柔和動聽的聲音響起,伴著琴聲,自有一股威嚴端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