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披喪麻身著黑玄衣的王宮內監,領著四位宮廷禁軍在曲阜城街頭策馬疾馳,內監的腰後別著用銀色錦緞繡成的帛書...
方才掠過曲阜城街巷的五人,此刻正站在魯完君府邸的門前,那名內監手握太子令帛書:“魯完君接太子令——”
此刻,魯完君府邸的後花園,花團錦簇、野蝶紛飛,雲螭正蒙著眼跟一眾美人在琪花瑤草間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
“君上——!”府邸的家丁火速跑了進來,“君上,請君上速速前往大門前接太子令!”
“什麼?”一時間後花園鴉雀無聲。
雲螭一把扯下眼上蒙著的白綢緞:“出什麼事了?”
“稟君上...像是...像是...宮中來報喪的...”來報的家丁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雲螭一個箭步跨出後花園,疾跑著奔向府邸大門。
“魯完君,接太子令。”門前的內監高聲唱道。
雲螭以及眾家丁跪在府門前。
“子雅公旗氏不幸,父王暴斃,母後傷懷,望吾弟魯完君接喪令速還宮。此兄令。”內監高聲念完太子令,上前,“魯完君殿下,請即刻起身回宮。”
雲螭從噩耗中回過神來,失聲痛哭。
“君上莫要耽誤了時辰,還請速速回宮!”來報喪的內監上前急忙勸慰。
雲螭與眾人星夜疾馳。
次日黃昏,烏鴉從宮牆邊掠過。
雲螭跨入仙遐殿大門。
“父王!”隻聞得雲螭滿心的沉痛響徹殿閣內外。
眾人寬慰著靈位前哭嚎不止的雲螭。
“雲兒。”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在雲螭身後響起。
雲螭緩緩轉過身,滿麵淚痕:“王兄...”
此時的臨淄城,與數月前的徐國姑蘇城一般,滿城喪白,一宮悲戚。
城內各國使節、宗室來往絡繹不絕。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表弟可還好嗎?”隻見身著蘇繡銀龍袍,頭戴白玉王冠的闕質出現在仙遐殿門前。
“表哥...”蟠螭帶著恍惚的神色目光渙散地望著闕質。
“看你狀態不佳,回你寢宮敘話吧。”闕質露出關切的神色上前穩穩扶住蟠螭。
次日,新一任的齊王蟠螭端坐在王宮無極大殿的禦龍座上,滿朝百官,宗室親貴,以及外邦使節,依次從大殿門口開始整齊跪拜排開,直延續到端稷門前。
“大王千秋!萬歲萬歲萬萬歲!”一時間滿宮都充斥著朝拜之聲,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金鑲玉王冠之下,是蟠螭看不出有絲毫表情的龍顏,仿佛帶著一張麵具似的,外人休想從他的臉上讀出什麼信息。
這個看起來冰冷高貴的君王被綾羅金絲的龍袍包裹在一團錦簇的祥和之氣裏,無人知道他內心所想,也無人知道他內心所困,更無人知道他內心所慮。
雲螭跪拜起身,望著殿內高高在上的兄長,不知為何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一時間恍如隔世,再及自己仔細去凝視,就忽然碰上了禦座上蟠螭的鋒利目光,雲螭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自己同胞兄長的強大氣壓,逼得自己低下頭不敢再去直視。
是夜,蟠螭身著黑龍金絲玄袍,站在天牢最底層關著萬俟襄一堆白骨的牢籠前。
巨大的牢籠中同時還有兩隻極地藏獒,它們正等著圓溜溜的眼睛,坐在地上靜靜凝視著牢籠外的主人。
蟠螭緊閉雙目,仔細辨別著原本就極其安靜的天牢中細微的響動。
處穆身著夜行衣,腰間別著短毒劍,運起自己極好的輕功,仿佛駕馭輕風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到了天牢外。擲出飛鏢輕鬆了結了天牢門前的四個守衛,隨後躡手躡腳潛入了天牢內部。
天牢裏出奇地安靜,根本不像周國的天牢那樣充斥著死囚們的嘶嚎之聲,甚至都沒有酷吏在裏麵嚴刑拷打,處穆感覺怪怪的,但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今日登基大典,新王大赦天下的緣故,況且齊國本就不尚刑罰。如此一想,便又緊接著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處穆輕巧地避開幾波巡邏的獄卒,看來看去都是些普通的牢房。糾結了許久到底自己的父王關在何處?仔細回想著探子報給自己的信息,說周王被關在天牢一個極其隱秘的房間之中,房間有一扇從頂部挖開的天窗,被精鋼焊的死死的,而那間牢房的正門,需要機關開啟才行。
處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經將偌大的天牢搜刮了個遍,再耽誤下去,等天亮了,就不好出去了。
正是愁眉不展,在房梁上穿越翻騰的時候,忽的瞥見天牢最西邊的角落裏有一道微微透光的細縫,若不是月光剛好照到那裏,恐怕自己是尋不見的。
正欲飛身過去,隻見又一隊獄卒過來巡邏,竟然站在那裏不走了,兩名獄卒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聊天。處穆心急如焚,根本無法忍耐,遂掏出剩下的兩枚蓮花鏢飛了出去。兩名獄卒悶聲倒地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