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界的大門並非真的指一扇門，而是能進入虛無界之地，因結界的限製，結界便成了一扇門。
所以虛無界有無數入口，隻是無人敢跨過那道坎。
因此，哪怕是百裏歸真的告密，宮裏也不見得會有人找得到他們。
離大門開啟雖還有一個月，他們卻是用了二十天便到了。
白月城往虛無界最近的路便是往西南方向，經過南學大陸的玉國，在越海國內，虛無界的結界便到了。
隻不過，他們沒有選那條路。
因為那條路是最近的，這樣是容易被人找到。
於是他們選擇了在南學大陸的北部，沿著東秋王域西南部，到了。
此處名空城，臨近東秋王域西南部，卻沒有半點東秋王域的氣息，因為這裏的人，不曾與他們來往。
因為他們不敢。
但全城的百姓，都敬畏著他們，把他們當成神那樣敬拜。
神，是不可觸摸的，可以在心裏對他們有無限敬仰，但真正麵對時，卻是害怕得連一句話也不敢說出。
空城隻是座小城，城中數千人，大多都是尋常百姓，偶爾出現一位修行者，便是件不可思議之事。
然而，成為了修行者的人，仍是離不開對東秋王域的信仰。
這種信仰，幾近盲目。
因為盲目，所以無知。
南學向來以學術聞名，他們的武力也許算不上高明，但戰術絕對一流，及立一戰中，戰術倚仗的便是南學大陸。
但在空城，學術反而是一種負累。
因為東秋王域需要無數盲目追隨他們的人，越是聰明的人，反而是一種威脅，於是空城裏，隻有一種書。
東秋王域的書。
空城很少對外人開放，便限製了城內與外界的交流。
四人是夜間偷偷混進來的，就住在一座廢廟中，來了兩天，未被任何人發現。
因為這個地方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們。
哪怕是東元國追到了這裏，也未必能找得到他們。
何況，東秋王域向來與東元國不和，即使他們知道四人在此，還需通過談判，屆時，虛無界的大門早已開啟了。
此時雖是深冬，天氣雖冷，卻與白月城完全不同，這裏並沒有皚皚白雪，地上隻有一些枯枝葉，沒有絲毫肅殺氣氛。
入夜，四人圍在火堆旁吃著百裏歸從城裏買回來的燒雞，隻有皇亦喝酒，三人仍是喝水。
一路上，玉鈴兒不怎麼說話，偶爾瞪了皇亦一眼。
起初她並不打算去虛無界，但有關虛無界的某人，她卻很想知道。
若是真的不能出去，她還有白鳳。
雨聲，漫漫從屋頂傳來，外頭是朦朧一片。
廢廟雖破，卻沒有半滴雨滲落，四人沉默圍在火堆旁，氣氛有些不妥。
許久，燒雞隻剩下骨頭，皇亦才打破了這場沉默。
“別不說話嘛，弄得我帶著你們要送死似的。”
三人仍是沉默，許久，陸折非才打破第二次沉默。
“大師兄，為什麼也會來？你剛和霜霜團聚，這個時候，不該來的啊。”
“霜霜，患病了。”
陸折非臉色突然難看，“病了？活不過三十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