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對付東元國？”
“具體說，我會殺盡東元國皇族的人。當然，其他人跟我沒什麼關係。”
陸折非突然無話可說。
他很害怕，喉嚨有些發燙。他清楚像葉鈺這種笑裏藏刀的人，笑容越是好看，背後越是恐怖。
他突然想知道這個人十四年後會不會成為白雲院的學生。
“這樣，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陸折非這才知道他麵前這個人，竟是他費了一個月甚至付出性命也要見的虛無界界主。
這樣的一個人，竟要揚言殺盡東元國皇族。
他的確不想死。
但他很喜歡那座城，愛上那樣的安逸與和平。
林軒也疑惑看著他，她很想知道為什麼葉鈺會說這樣的話，他若是想趕走陸折非，大可手指一動，不必說這麼多廢話。
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說話。
“我想活著，所以我想修行，所以來找你。”
林珊不解看著他，偶爾看看林軒和葉鈺。
林軒完全猜不到他究竟想做什麼，他說這樣的話便意味著葉鈺剛才的話完全沒作用，甚至，他想加入虛無界。
葉鈺的笑容突然消失，讓陸折非心裏有些發寒。
他很害怕。
他害怕葉鈺突然性情大變，改變主意將他殺死。
“你想清楚了？”
“來的時候，已經想得很清楚。”
“哪怕我是東元國的仇人？”
“我隻是想活下去，界主可有辦法幫我？”
葉鈺臉色越發難看，就連林軒也開始擔憂陸折非的下場，她突然想起那個預言。
十四年後，東元國會被一個陸姓人所滅。
倘若他姓陸，哪怕不是那個人，她也能以此為由向葉鈺求情，讓他留在虛無界。
隻可惜他姓林。
“你確真要留下？”
“是。”
“不後悔？”
“嗯。”
葉鈺也拿他沒辦法，這讓他想起了七歲時的自己，所以他願意與陸折非說這麼多廢話，就是不想讓他在自己手上留下終生遺憾。
始終，他還是選擇留下。
明明不能修行，偏偏逆天而行，想要突然生死關繼續活在人世間。
但他又何嚐不是？
他向天長歎，然後搖頭。
就連林軒，也不曾見過他此刻的模樣。
許久，他回到現實。
“你聽說過命運嗎？”
陸折非愣了，震驚看著麵前這個人。
這個問題，他以前聽過並且答過，如今，竟出自虛無界界主口中。
他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見陸折非久久不說話，甚至發愣，葉鈺並沒有生氣，反而很有耐心再問了一遍。
“你聽說過命運嗎？”
這一次，陸折非點頭。
他眼中竟露出與他師父那樣的凝重。
“你相信命嗎？”
這一次，陸折非還是點頭。
“那你知道，天上麵，有什麼嗎？”
他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那次他故作天真，回答了一些很幼稚的話，但這一次不能。
因為葉鈺是認真的。
所以這次他搖頭。
葉鈺終於舒展眉頭，恢複平日溫柔的笑容。
“以後，叫我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