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折非竟是被推落到場上,雖摔得不重,還是引起了舊傷,他勉強站起,竟聽見全場人歡呼,甚至有人拿銀兩和銅錢,或是剩餘的小票扔向他。
他雖不知預武樓的規矩,但看此情景卻也明白了什麼。
青年稍驚,然後稍悅,“他受傷了吧?”
老人稍歎,“可惜了,雖為預武樓贏了不少銀子,卻斷然會派出最強的那位,以息公憤。”
“爺爺,你說,他會贏嗎?”
“他若是贏了,便是一戰起,萬人驚了。”
一位中年男人突然站在了場上,神態自若看著陸折非。
連老人都沒有想到,竟是他上場。
他叫梁原,是預武樓的老板。
最重要的是,他是玄荒中境的修行者,隻出場三次,卻將對手一擊打出場外。
他出場的一瞬,無數聲音一邊倒,高喊他的名字同時夾雜著將陸折非捏碎的聲音。
陸折非略略感受到一種壓力迎麵而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哪怕自己可以越境戰鬥,但之間的差距,實在差得太遠。
“我認……”
陸折非的話未曾說完,梁原竟一掌打向了自己,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有著非一般的危險,甚至能要了他的命。
明顯,對方不願他認輸。
確切地說,二樓的人不願他這麼簡單就認輸。
驚聲四起。
他們未曾見過有人避開這一擊。
無聲,落下。
梁原沒想到對麵沒有修為,卻有如此反應和躲避能力。
他很驚訝。
“你叫什麼名字?”
場邊的呼喊聲突然靜了,驚訝看著梁原。
沒有人會在這個場上停戰說話。
陸折非也是驚訝看著他,問名字意味著對方想要結識自己。
“我一定要說嗎?”
“不一定,但我想你說。”
“場外,有機會的話。”
“肯定會有的。”
拳風再起,這一次打的是場上各處,一直抵上三樓,甚至有人站不住退後了幾步,或是摔倒在地。
但這一次,陸折非竟是順著拳風被送到三樓,緊抓到樓邊木杆,不讓自己摔下,驚訝聲比之前少了許多,並非因為驚訝太多而麻木,而是對著一個隻會躲的人,他們怎麼也歡呼不起。
何況,梁原並沒有下重手。
梁原眼中並沒有那樣目光,反而是欣賞和不解。
他欣賞陸折非的反應速度。
卻不解他為什麼到現在也不願下場,除了第一句,他有很多機會認輸,比如現在。
或者,那一次就把他打怕了。
突然,梁原打出千萬道拳,卻如箭雨襲向三樓的陸折非,誰都看得出這一次,梁原有點認真了。
拳頭瘋狂般衝向了自己,雖是看見,卻也躲不過了。
“差距嗎?”
仿佛被亂箭穿透全身,皮肉,筋骨破裂的聲音在腦中悲鳴,無盡疼痛後大腦盡是一片空白,仿佛再次經曆死劫,伴隨著模糊的驚訝聲,他倒下了。
冰天雪地,醒來那瞬間,自己竟是在湖麵躺著,稍動,漣漪泛起。
他驚訝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切,然後大喊。
“這裏,我來過?”
“我沒有死?”
“那本筆記,到底是什麼?”
他並沒有如同上次那般打坐冥想,因為他站起的瞬間,周邊的冰雪已經融化,聽見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
仿佛獲得了新生,盡情呼吸著這個世界的空氣,似乎有種清甜之感,上一次,他以為自己可以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