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本該是歇息入睡的時間,白雲客棧有些熱鬧。
城裏出夜診的大夫很少,會看修行者的大夫更少,替陸折非診病的,便隻有黃石老人一人。
房裏待著還有楊青青,白清兩人,正擔憂看著他。
尤其是楊青青。
“黃石先生,他怎麼樣了?”
黃石老人此刻眉頭緊皺,手指按在陸折非脈搏上,深感怪異。
這人已經是及立中境了。
之前的傷突然全好了,身體更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醒了告訴他,此時的他,已是及立中境,下一次,不要胡亂破境。破境機會無數,但命,隻有一條。”
楊青青雖不懂修行之事,見到黃石老人嚴肅的神情,也不敢不聽。
“知道了,那他……”
“睡一覺便沒事了,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
“嗯。”
白清看了陸折非一眼,懷疑著什麼,最終還是出了去。
隻是送走了楊青青,黃石老人便單獨將他帶到了客棧樓頂最高處。
平日,黃石老人很少讓人上來這裏,能在此處與他並談的,世間不超過五人。
白清雖是修行天才,曾經以暗器與劍術雙修響明天下,但在白雲客棧看來,也隻是稍微厲害些許的普通人。
竟會受到白雲客棧主人的重視。
“黃石先生找我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當然不是。”
“你的名字我略有耳聞,隻是近些年,你去哪了,怎麼忽的沒了蹤影?”
“我隻是有些心結未解,才會耽擱了這麼多年,勞煩黃石先生掛心了。”
“竟是心結,那我就不便多問了。我現在問你,林嘉,是個什麼人?”
“他救過我,正好我心結剛解,不知該去哪,便隨他一同來白月城了。”
“哦?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他的事了?”
“林嘉他,有問題嗎?跟他這次暈倒有關?”
“我從未見過他這種修行方法之人,雖非邪道,也非正道,好奇想問問。”
“我們是在南學大陸認識的,說不定他苦讀多年,便是以新的方法修行呢。”
“南學大陸來的?”
白清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回想陸折非剛到白月城說的那句話,他覺得隻是十年前發生了某些事,他不得已離開,甚至回來也不敢用真名。
他怎麼也不覺得陸折非是個壞人。
“聽說,為了修行他十年前就到南學大陸求學,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白月城的舊友,以及參加白雲院的招考的。”
“十年前嗎?”
黃石老人神情悲傷,事隔十年,他仍記得那張稚嫩的臉下卻藏著成熟的內心。
白清不解看著他,“十年前,怎麼了?”
“轟動東元國一時的大事,你不知道?”
“忙著解開心結,其他事,不清楚了。”
“白雲北院的大弟子百裏歸,你可曾聽說過?”
“聽說過。”
“十年前虛無界大門開啟,有四個人進了去,隻有兩人回來了。”
白清驚訝,他不敢相信那個人竟然回不來了。
“百裏歸他,永遠留在虛無界了?”
“嗯,別說是東元國,就是南學大陸,也是震驚。”
“那還有另一人呢?”
黃石老人仿佛不想再提起他的名字,神情又添了一分悲傷。
“他叫陸折非,是陳冬新收的徒弟,當年,隻有七歲,若是還活著,估計也是林嘉這麼大了吧。”
白清震驚,雙眼失神。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陸折非這十年竟是在虛無界度過,甚至能離開,再一次回到白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