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龐大的軍隊,要想避開白月城和邊城的排查,隻能一個一個進境,但要通過白雲院的排查,隻有兩種方法。
要麼成為院內的工作者。
要麼考進白雲院當學生。
倘若學生當中也有他們的人,那麼北院已然失守,便意味著白雲院的失守。
軍隊的領頭站到了兩人麵前一丈之遠,始終與兩人保持著一定距離,近了怕反應不及,躲避不及,遠了,又怕控製不了局麵。
和別的軍隊不一樣,他的衣著與身後的士兵幾近一樣,若是混在士兵當中,根本認不出。
擒賊先擒王。
所以這支軍隊的將領不曾穿過外表與士兵不同的衣衫,除了軍部高層,沒有別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隻知道他叫東秋全。
九年前帶兵與鄰國打仗的,便是東秋全,以敵軍十分之一的兵數將敵軍打得落荒而逃,甚至傳出了他們將打敗東元國的消息。
沒想到今天真的出現在白月城。
東秋全竟摘下了臉上的黑布,向嶽百東點頭行禮,以示尊重。
卻讓自己身後的士兵難以理解,明明藏了這麼久的一張臉,這麼做豈非敗了他們的計劃,告訴天下人可以看準他的樣子動手了。
但考生又是一種態度。
驚恐。
若是他能將這裏的人全都殺死,那麼他的真麵目他們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嶽百東笑了笑,眼中卻夾雜著幾分悲傷,仿佛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熟人。
東秋全臉帶微笑,不露一絲殺氣,“師父,別來無恙?”
除了他二人,聽到這二字的人無一不驚,就連陳冬也不曾想過嶽百東竟有一個徒弟,還要是東秋王域的人。
十多年前,他終於查出殺害他妻子的便是東秋王域一個分支。盛怒之下,他持劍屠了這個分支,一劍百人,火燒三日,活人和死人都成了灰燼,沒有人敢阻止,隻能躲得遠遠的。
當他看著麵前的廢墟,恢複理智的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竟做了那麼令人發指的事。
他殺了許多無辜的人。
他跪在那些被他殺死的亡魂麵前,將劍放在了脖子上,打算以死謝罪。
突然,一個小孩雙手握劍,哭著向他衝來。
不知是良心的愧疚還是沒反應過來,他竟任由著劍刺在他的身上。
卻沒感到痛。
因為他的心更痛。
因為他殺了這個無辜小孩的一家。
“很好,還活著。”
“師父說過,弑師大成,便是我出師之時。”
嶽百東冷笑,沒有半點受傷的模樣,反而有種欣慰,若真的被他殺死了,自己的愧疚也許就不存在了。
隻是今日,他還不能死。
“可惜,出師之日,並非現在。”
嶽百東一拳,便是無數個能殺人的拳頭,還有一場風,連他身後的考生都站不穩腳,紛紛向後挪了幾步。
但他麵前的軍隊,卻紋絲不動。
因為這套盔甲,就是專為嶽百東的拳頭而製,所以能在他的拳頭麵前站得穩。
“這般正大光明地讓你的軍隊出現在我們麵前,你不怕我們滅了你們?”
“剛才的細針有毒,加上剛才的打鬥,毒已經順著血液傳遍全身,你們再動隻會立即暴斃。”
“還有其他人呢?白雲院,可不止我們二人。”
“學生當中有我們的人,所以北院已經失守,至於其他人,早就被落氏一族的殺手在趕來的路上暗殺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勝算嗎?”
“如果說,有呢?”
“什麼?”
東秋全大驚,此刻這話若是換了別人來說,他也許還不相信。
但說這句話的人,是他的師父。
是那個從沒騙過他的人。
所以他很害怕。
但不懂為什麼。
來白月城之前,他已經通過所有密探確認白月城並沒起戒備才敢這般光明正大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