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差役帶著個老者過來,向楊捕頭說:“這就是房主汪九叔。九叔,你說說這房客的事。”
這汪九有點驚疑,看來還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留神聽他說道:“……房客是八個多月前找到我的,說是看到了我張貼的招租告示。人有三十多歲,處事挺爽快,沒還我的價,一租就是一年,銀子也交清了,共三十兩。說來他真是精明,現在這樣的房子可是已漲到每月四兩了,而且還在看漲。”
一年的租費才三十兩,按我們的兌換率,三千塊人民幣,到現在的金陵,同樣位置、麵積,也就夠租一個月的,真是太便宜了。
楊捕頭對汪九說:“租你這個房子的人出事了,說不定已送了命。你這房子要封存些日子,我們捕房的人也要在附近蹲守幾天。現在裏麵雖已查驗完,但你不要收拾,等在這兒。我的人將房門貼上封條走後,你還要把房門鎖上,防備人偷偷進出。”
汪九叔連連答應。他走進院內,將頭伸進開著的房門內張了下,就殺豬般大叫起來,一定是看見了裏邊那麼多的血,嚇壞了。
楊捕頭這時又對我說:“這裏眼下也沒什麼事了,大人也受驚不小,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我派兩個兄弟送大人回去。”見我推辭,他說:“行凶的還在外邊,大人還是小心為是,若出了事,我們是不好跟上頭老爺交代的。”
我見無法推辭,隻好表示謝意,剛走了幾步,就聽一串馬蹄聲響,眨眼間,一匹快馬已到了這裏,一個人從馬背上輕輕一躍,已到了地上,借著差役手中的火把,我吃驚不小:此人竟是神機府的戴力!
楊捕頭也迎上來,躬身做了個揖說:“戴大人,小的有禮了!不知此事驚動了戴大人,有失遠迎!”
戴力隻向他微微點了下頭,就轉向我說:“賈大人請下官過來看看,我也惦記晨大人安危。看來大人安然無恙,戴某便放心了。也好,戴某不再煩擾,大人請回吧!”
“謝戴大人。兩個轎夫大驚小怪,區區之事竟驚動戴大人,實在慚愧。”我回答道。
走出去一段路,我回頭看了下,見他已進到院內。這個厲害角色竟聽到風聲趕來了,可見這邊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他和雨村看來也聯係緊密,不像和錦衣衛是對頭,如果他也參與辦案——我的心中不禁襲上一縷擔憂。
一路無語。回到了客棧,謝過了護送的兩個公人,我老老實實地待了一個時辰,這時已是大都內的深夜,估計再不會有人來找我了,才從客棧出了係統。
出來後,我首先想,得通知老One,如果那個薛華高萬一再來,可不能讓他再去那個宅子,讓辦案的逮到,那我的故事就穿幫了。
老One查了下電腦中的數據,發現這個薛華高用的是多次票,不斷的充值,且卡上還有買下的幾百兩虛擬銀子,足夠在裏麵吃喝玩樂了。
“唉,這小子,在裏麵外麵都活得挺滋潤啊。潘學除了個頭兒,哪條也比不過他啊!”老One說。
這回說到潘學,他的語調中倒是不再有那種鄙夷,而是帶了些同情。他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我把他那個卡列入黑名單,設置了警報。入口那一刷卡,這邊就能知道。噯,你說他還能再來嗎?”
“誰知道。不是說他走時還大罵咱們這裏麼。他在裏麵租的房,也還有好幾個月才到期,他不來,房可就白租了。”
“得了吧。這些個有頭有臉當官的,有幾個是自己掏腰包買銀子的?就算公款不能報,也總會有人幫他埋單。不是自己的錢,還心疼啥。娘的,這麼白閑著的房,我哪天也找個女的進去睡睡。”
我笑起來,“瞧你這個窮酸相,還揀人家的剩兒。那裏麵的血淌了半屋子,你要能受得了那血腥味,你就去好了。對了,你不是掌握給人加錢的大權麼,還能缺錢?早就‘虛擬富’起來了吧,還用借光啊。別說租房,你到裏邊買別墅,隻怕都是給現銀一把一利索吧。”
老One馬上叫起來:“你可千萬別給我造這個輿論。不錯,我是有那個權,不過兩個老總對我去裏麵可是限製的,你見我單獨一個人進去過麼?咱們這兒對權力可是製約到家了。我就算給自己偷著加錢,也沒地方花。”
經他這麼一說,我也的確想起來,除了幾次集體到裏麵吃喝,他還真的從不一個人到裏麵去。
“好啊,這才能有效防止行業腐敗呢。”我也正好想起早該辦的一件事,便說:“對,你不提我差點又忘了:我每天那十兩銀子已經不夠了,光這轎錢就花去快一半。你操作下,幹脆給我加到每天三十兩吧,這樣估計短期內就不用再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