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回不是的。你到那裏,先找到東南角那口井,在遠一點的地方看著點,要是有個姑娘來投井,你就把她給攔下來。”
他吃驚得瞪大了眼睛:“有這種事?掌櫃您怎麼知道的?”
這事兒當然沒法跟他交底,我隻能含糊地說:“是聽人說的,所以時間上也說不太準。反正你辛苦些,早點去,直接到那裏看著點。我到客棧後,也會趕過來的。”
“掌櫃的放心,這救人能積大陰德,小的自然會盡心的。”
有他打前站,我放心不少,不過還是比往常早了點到客棧,等了一陣子,兩個轎夫才按點來,我馬上讓他們備轎,再次向金釧家那裏進發。
隔著好遠,就看見小二少蹲在一棵樹下,兩眼直直地盯著那口井,頭一動不動,可真是盡心盡力啊。
我的心徹底放下來了,這說明沒出事。
小二少心思都放在井上了,我們走到他身邊不遠,他才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見我們,起身走到轎旁說:“大人,小的一大早就到了這裏,天還沒放亮呢。早上有一大撥挑水的,現在已經半天沒人來了。那位姑娘要投井,隻怕會找後麵這段時辰了。”
我下了轎,說:“好吧,這一大早等在這兒,還沒吃飯吧,找個攤子去吃點什麼再回客棧吧,由我們接著守。”
他連連說:“不必不必,小的吃過幹糧了,人命關天,小的願與大人一塊守著。”
我也不勉強他,他付出辛苦了,等會真救著人,他也該分享一份快樂,接受被救者的一份感激——如果她感激。
我們又等了會,仍然毫無動靜,我想起昨天看過這口井,相當深,我們呢,離井還有段距離,隻怕輕生者動作快,我們來不及擋住她。
一旦沒攔住,那麼深的井跳下去就危險了。我們這幾個人赤手空拳,可不比現在專業救人的消防隊有各種工具,隻怕施救極其困難,甚至隻能打撈打撈屍體了。
但是一幫人要守在井邊,她大概就不會過來了。
很明顯,金釧可絕對不像時下的討薪民工,不得已特意上演那種“自殺討薪秀”,就為了搞大影響,她會專找沒人時跳,抱著必死的決心!
人在近處守著,輕生者不來,躲遠了,施救又來不及,這事可怎麼辦?四個人這麼耗下去,時間一長無事發生,他們仨就會覺得這事很荒唐,像場鬧劇。
我想了下,還是找團隊來幫忙吧,便說:“你們三個先盯著,我去方便下。”
等走遠點了,我就聯係上紀書強,簡單說了下情況後就提出要求:“你們部能不能從技術上想個招兒,比如讓人跳下去就懸在半空中,或者讓衣服什麼的卡在什麼地方,再不濟,掉到水裏能浮著,類似那個‘時空遊樂場’裏的項目。”
從送話器裏也能聽到他在笑:“晨老師啊,你可真能出難題,那個新項目是甄總指導搞的,好多複雜的操作和設定呢,這邊現搞哪成啊。好吧,我們盡量想辦法吧。嗯,那口井的位置我們已找到了,保持通話吧。”
我踱回原地,見三個人都在盯著呢。侯吉說:“大人可真是菩薩心腸啊,昨天就來看,我們還納悶得什麼似的,原來是救人啊。小的們也跟著積了陰德,感謝大人。”
小二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說:“大人,我們再往前邊靠靠吧,這裏要救到人不易呀。”
我安慰他說:“別急,我算好了,會來得及的。再往前,讓她發現我們,她就不會出現了。”
雖然這麼說,我也是在心裏暗暗祈禱,金釧可別在這個當口上來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