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一笑,看來也知道在鬥嘴時占不了我的上風,便說:“我就是傳達總公司的意見。這樣吧,以後有什麼事,你別自作主張,通過我們給往上反映,那樣就是正常渠道,什麼事也不會有了。”
我心想,通過你?可能在你這兒就給壓下去了,我還認定就是你在處心積慮整錢智商,暗中給那回來的衙內通風報信,揭了死人是虛擬角色的底呢。
不過,何必和他爭這些呢,白浪費時間。“行,那就經過你們,你們別嫌煩就行。”
他見我順從地表了態,便轉了話題說:“哎,對了,晨老師,你到隋聲那裏去一下,他有工作上的事找你。”
我半開玩笑地說:“哦,工作上的事?那你柴總幹脆就在這兒直接布置給我好了,何必又麻煩隋總?”
他正色地說:“是那個午餐的事,原來就是他負責的,當然他更熟悉,總不能把我累死讓他閑死吧?”稍停下,可能也覺得這話不那麼好聽,又補充說:“分工負責,各司其職,發揮每個人的力量才好嘛。”
隋聲辦公室還沒搬,我從六樓下到五樓就到了,所以,我進屋就用這個話題做開場白,回避那回見他流淚的尷尬:“隋聲同誌(他已明確不希望我稱呼他隋總,原來的‘隋助理’又不能用了,所以我就想出這個稱呼),怎麼沒搬到二樓呢?你們這兩個新領導是為了集中辦公,提高工作效率吧?”
他確實沒對我稱他“同誌”這個老掉牙的稱呼表示反感,反而露出了很溫馨的表情,估計他肯定不知道這個稱呼被社會賦予的新含義。
但我後麵的話,卻讓他不知怎麼流露出一絲傷感,完全沒體味我話裏的親切的玩笑意思,似乎有點艱澀地說:“嗯,在這裏也挺好的,就不必費事了。再說給甄總在這邊保留個辦公室也好,有些技術上的事說不定還需要他過來幫著解決。”
我一聽就知道他還是那麼天真,完全不明白這裏麵的關節。而且我也在一瞬間恍然大悟:他現在和小蒼分手了,小蒼在一樓,他要是搬到二樓,無意中碰麵的機會比他在這裏要多上幾倍,對他確實是件傷感的事。
我趕緊把話引上正題:“聽柴總說,午餐的客人又有了,讓我找你。”
隋聲說:“是的,中標人選又出來了。這一期,其實本來不必再麻煩你了,因為柴總說了,你事情挺多的,又是一個人,午餐就讓公關部的成奮清負責接待。他在裏麵的身份也不低,是蒼井溢——哦,安定公主府的人(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神情確有一絲哀傷),那個鳳姐也不會覺得降了格。不過,昨天小成父親突然去世,他急忙回家奔喪了,還要好幾天才能回來,而午餐客人明天就過來,所以這一回還是得由你來接待,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我一聽,柴菲這是在逐漸減少我的業務啊,等少到無足輕重了,可能就一腳把我踢開了。
他肯定覺得我和錢智商走得近,那天還拐著彎鳴不平,而對他的能力、資曆不感冒,不會那麼老實聽他指揮。
“行,那就站好最後一班崗吧。”我說。
我對此其實並不在意,午餐這個事,隻是我業務中極小一部分,在係統裏,相當於兩個來月才一次。平常和鳳姐見麵的機會很多,我又不像任大鱷那樣迷戀她,這事真的無足輕重。
我問:“知道這一回中標者的身份了嗎?”因為是在網上競標,所以確定其身份得在中標後才行,有時是人來公司報到後才知道。
“已經知道了。是老熟人了,就是頭次中標的那個任總,任石屹。這一回中標價很高啊,比他頭回高了整整兩萬多元呢,突破六萬元大關。”
我吃了一驚,剛才還想過這任大鱷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我不禁脫口而出:“他多長時間沒來了,這回是又殺了個回馬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