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覺得慶幸的，是我有一個還不錯的妹妹。她不但很漂亮，性子也很堅韌，對我這個哥哥，更是極好的。但是我唯一珍惜的東西，卻也被你奪走。知道你對我的關注和幫助，都因為你是一個男人，愛上了我那好看的妹子。而且，她居然也喜歡上你了。那****去提親，花露原本是願意，並且很開心。”
為何，與自己所知曉的截然不同？為什麼自己根本不清楚。
隻記得柳花露那日看著自己，幽幽的，暗暗的說，她不願意嫁。
“因為，我告知她，父親想她嫁給你，是因為利用。你或許也明白，因為紅公主曾經掌控的秘密，那顆穢地之心。我，不願意她跟你牽扯，更不想你那麼幸運。所想要的東西，就輕易的得到。花露，其實是喜歡你的，可是偏偏有情人無法成眷屬。”
“和你成為朋友，我****夜夜，都會覺得不悅。其實，我也不想成為一個卑鄙的人。風瑾，不是你一個人想成為一個幹淨的好人。我亦是如此。”
“無可否認，我也曾經受到你的影響，而且我也迷茫，甚至覺得自己肮髒、汙穢。在你麵前，我自慚形穢。當我喝下你的血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就成就你的善良的踏腳石。如果，那個時候我死了的話，我也不失為一個幹淨而有情有義的人。”
“風瑾風瑾，我跟你說過，活著那才有希望的。我那個時候愚蠢得無可附加，認為自己死了，卻比活下去要好得多。其實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人，別人的稱讚也好，否定也罷，對於一個死人，又有什麼作用？”
“你可知道墨雨塵死的時候，我的心裏是什麼感覺嗎？”
“最初，我是傷心和難過，可是無法否認，我難受之後，是開心和輕鬆。因為，我還活著沒有死。原來我的心中，是如此的貪生，如此的怕死。”
“活著才是希望，風瑾你可知道這一點？”
“我那個時候，才發現人生的真諦，我也不會再被你的道德觀所迷惑，而且我越發覺得你愚不可及，甚至每次看見你，就覺得一陣厭惡。”
“本來，無論你怎麼，都與我無關。但是我無法克製，想要嘲笑你如何的愚蠢，想要看著你淪落一個悲慘的下場。”
“我早就投靠了那個人，如今飛黃騰達，甚至代替了父親，成為了那個最最重要的心腹。可是，倘若讓你慷慨就義，如你父親一樣，為了那個秘密而死。我覺得，這是對你成全。很久以前，我的心裏就琢磨著，如何折磨你，才讓你痛不欲生呢？”
“我當然能如墨雨塵一樣狠辣，她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讓他絕望得自殺。我當然可以也如法炮製，但是這樣不夠，還遠遠的不夠！”
聲音裏的怨毒恍如虛幻，卻也如此的真實。
可是風瑾仍然無法清楚，為何柳楓籬會有這樣的怨毒和憎恨。
楓籬楓籬，為何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隨即他的疑慮卻被柳楓籬所回答。
“為了救你，我染上了疫毒，最初，我當然也沒有怪你。畢竟我一開始，甚至覺得為了你死了也沒有關係的。可是漸漸的，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為了你，我的犧牲不可謂不大。你的愧疚，彌補不了我的損失。我的害怕，是你無法知曉的東西。”
“但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唯獨靠著折磨你，我才能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些許。”
“本來，你的父親已經是必死無疑了。可是呢，我卻要救你。如何讓你生不如死，如何讓你崩潰？那就用甜言蜜語哄騙你的父親，讓他認為，靠著他的犧牲，能讓你活下去。因為你父親的一意孤行，方才讓你遭遇到了危險的。所以，他為了補償你，決定要犧牲自己。”
“於是，我導演了這場好看之極的表演。看著你萬分不忍，看著你父親的犧牲。最精彩的部分就是看你砍下了你父親的頭，然後想一條狗一樣跪下來，求別人饒你性命。我實在覺得好笑，好像看著兩個小醜，表演難看蹩腳搞笑的表演。”
弑父的情景一下子回憶起來了，而內心頓時被如潮水一樣的悲痛所淹沒。
同時，亦有難以形容的憤怒。
柳楓籬為什麼可以用這種口氣形容自己父親的犧牲？
自己怎麼受辱也無所謂，可是自己的父親，風瑾是斷然不許別的人如此侮辱他的。
“風如心隻以為自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能讓你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做父親的，卻未必了解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你殺了他有多麼的痛苦。”
柳楓籬的聲音亦是低沉下來，仿佛，他也因為這件事情，而萬分沉痛。
倘若之前他沒有說那麼讓人心驚且害怕的話，或許還會叫人這樣的認為。但是如今，這個人內心的黑暗，也不會讓人以為，柳楓籬的心中，會湧動什麼傷感的情緒。
隨即，卻聽到柳楓籬身體輕輕的抽動，發出低低的沙啞的難聽之極又寒冷之極的笑容。
“他根本不知道，你從此以後，變成了廢物，然後就算痛苦得要死，可是偏偏因為那個承諾，卻不得不活下去。”
“風瑾啊風瑾，你可知道，活下去才有希望。但是你永遠不會有希望的。”
柳楓籬冷冰冰的說道：“你就像是一隻狗一樣活下去。當我給你紋上了黑青，毀掉了你那張好看的臉時候，我就無比的興奮，無比的歡喜。”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還會像養一隻狗一樣，將你養在身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生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這樣的人生是很痛苦恐懼的。讓你留在我的身邊，看著你的痛苦，哈哈，我也不會那麼難受了。直到，我死的時候，也不會放你解脫，一定會先殺了你。”
柳楓籬伸手，輕輕拍拍風瑾的肩膀，仿佛，兩個人還是好朋友。
風瑾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
渾身冰冷，無法置信，自己好像置身地獄。
是幻覺是做夢吧，剛才自己聽到的一切，統統都不是真的，也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卻知道有一個辦法，能知道自己所感覺到的，究竟是真是假。
因為無法動彈的他，卻能張開眼睛。
隻是方才，他一直不願意睜開而已。
緩緩的睜開了背影，透著淩亂的發絲，風瑾看到了那道淩亂的背影。
是他，這個人確確實實的是柳楓籬，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甚至，他還看到柳楓籬轉過身，露出一抹冰冷而黑暗的笑容，眼中卻是一片暖融融的滿足。
直到，柳楓籬離開，唯獨留下他一個人，留在了黑暗之中。
眼中的淚水，終於緩緩的落下。
在父親死的時候，一直忍耐的，不能流下的眼淚，如今終於緩緩落下，如此的灼熱。
神智恍惚之間，那個人又出現。
又是那個乞丐，身上散發的香氣，證明兩個人本來是同一人。
“想不想，報仇——”
宛若惡魔，挑起了一個人內心的黑暗之後，再拋出了誘餌。
“你合該知道，柳楓籬對你的評價並沒有錯。因為你本來就想宛如行屍走肉一樣活下去，沒有希望沒有未來，隻是你真的願意這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