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猴手握火把一蹦一跳而來,父親接過火把擦在腐肉裏,雙手一扯,硬生生扯出我的右腿。兩隻臭猴子在前方抱頭鼠竄,估計是濕娃娃不遠了。

我抱緊被割傷的腿,痛呼道:“老頭,怎麼辦,我有些怕。”

老頭明顯楞了一下,從小到大沒也聽過我在他麵前服軟,想笑一番又感覺不妥,安慰道:“沒事,鼠蝙蝠可以頂一會,過了這個山洞就沒事了。”

此話何解?我將眼神注意在父親臉上,地上太多腐屍,實在沒有勇氣瞧周圍一眼。

於錄軍抽出火把向前走道:“豬糞你不是也沒少鏟,那臭東西和這不差不多?”說完自己先嘔了兩聲。

這時,身後響起詭異的叫聲,我一瘸一拐靠近於錄軍才敢回頭看;在老頭火把的餘光下,方知一窩蜂的鼠蝙蝠如同炸一窩撲向濕娃娃,一隻隻又如被榨幹的樹葉紛紛落下,不過片刻,鼠蝙蝠已死大半,搓了搓發麻的皮膚,感覺這隻濕娃娃如此相似,當裸露的眼睛與自己對望後。

“眼、眼,這、這、這……這不是俎老鬼嗎!”我抓起褲腳就往前奔,再也顧不上零散的腐屍了。曆曆在目啊,曆曆在目!

“不痛了?”於錄軍緊隨其後。

我小心避開溶洞裏的石柱與石筍,也沒空答應,待到一陣強風從後背席卷而來,膽怯地大吼一聲:“怎麼這麼快……我的處男身還沒破呢!”

“說什麼呢,這邊走!”火光瞬間消失於溶洞中。

“這怎麼當人家父親的啊!”

無奈隻能憑感覺轉身向前走幾步,詭異的叫聲異常慘烈,黑暗中,有種觸感,這是蝙蝠王的聲響。

“土匪,你咋還不下來!”聲音綿長、虛幻,每當於錄軍這樣叫我,心裏就有火氣,哪個混蛋會把自己親身兒子這樣叫的。

“來了,臭老頭,你催個鬼啊!”空氣中的風勁愈發猛烈,嚇得摸地麵的手直哆嗦。

“右邊,右邊!你咋那麼蠢呢!”聽完老頭的教訓,右手隨之一轉,感覺碰到了什麼,左手跟隨摸了一遍,才發覺是一個嘴巴在動的人頭,嚇得尖叫了一聲。

“後退三步往右轉,你不會嗎?”於錄軍的教訓聲聽起來有些急了。

我真想抽老頭一個大嘴巴,棄去人頭,轉身向左摸索,終於摸到了一個缺口,大吼一聲往裏頭跳,就怕稍加猶豫就不敢下來了。

入口窄的可以,滑落過程還時不時有手臂大腿之類的東西劃過軀體,嚇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待到一個人影舉火把弓腰出現眼前,抱著對方一個字也吐不出。

“小時候你不最喜歡跑山裏,拿人家骨頭敲棺材嗎?現在怎麼膽小成這樣了?”於錄軍擺擺手,兩隻猴子拿起木板擋住入口。

我想一想,也對,小時候人骨頭可沒少敲,為何現在這般如此,還是在老頭麵前,太丟人了。緩會神道:“以後再也不去敲了……還有,那些骨頭可都沒長肉啊!”

於錄軍將火把遞過來道:“火把還是由你拿吧!”又把我放置地上,自己也坐下。

地麵泥濘不堪,這時想起瘦條子的話:你個大傻叉,打什麼燈!就把火把遞回去道:“還是你拿著吧,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打燈,到時候把兩人都害了。”

於錄軍擺擺手道:“火把的光是範圍熱量光,手電的光是直線亮光,所以多數時候火把的光是安全的。”父親的話讓我想起了鬼男當初拿的就是火把,怪不得可以有恃無恐地行走,原來是火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