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浪一浪什麼意思,反正小林子就是這麼說的。
“慢點吃,笑啥呢,又想去哪撒潑兒去了?”看到莫夜快吃完了,莫行藏胡子一翹,手指一動,手中的筷子麻利地轉了個圈,用筷子頭敲在莫夜的手指的關節處,痛的差點莫夜把手中的碗也給扔了。
“爺爺很痛哎!你這麼無恥,竟趁我不備的時候打我。”莫夜反應過來,緊緊地抱著飯碗,生怕一不小心把它掉地上了。
看著莫夜的反應,莫行藏不禁莞爾,精神更是矍鑠,“那麼我怎麼個才不算無恥?”
“當然是在我看著你的時候。”莫夜小嘴一撅。
“嘿嘿,看招!”莫行藏料得便是這句話,手中的筷子又是一抖,將筷子末端拿在手中,接著手腕一擺,朝著莫夜的碗劈了下去。
“爺爺你還真來!”莫夜剛剛扒了一口飯,看著筷子到了碗前,反而將碗頂了上去,那筷子砸到光滑的碗麵上一下子滑了下來。
“不錯,再接我一招!”手中的筷子一個“猴子撈月”將筷子頭朝上,莫行藏哈哈一笑,斜著去頂那碗的底麵,莫夜輕輕地將那碗向上一拋,筷子便是什麼也沒碰到就穿了過去,手一伸,莫夜又將碗接住,順便眼疾手快的用筷子從爺爺碗裏夾出來一塊肉。
“呀,你個死小子!”莫行藏濃眉大眼白胡子,氣的一起倒立了起來,“竟然敢從我的碗裏搶肉吃!”他剛要大怒,莫夜扒了幾口飯菜,站起身來,將空碗放在桌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大落落地說道,“爺爺我吃飽了,先出去玩了”。笑嘻嘻地扮了個鬼臉,便一個翻身跳了出去,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這小家夥…”莫行藏看著莫夜一會就消失不見的身影,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又看著船裏自己一個人,心生煩悶,幹脆端著飯菜一並來到了船頭,對著那遙遙的江麵吃了起來。
莫夜上了岸,行了一會兒山路,還是清晨,山間的霧氣彌漫顯得有些潮濕,幹枯的草葉上還掛著昨晚的白霜,匆匆掃過,莫夜的褲腳便濕了許多。
“小林子!”莫夜來到他們經常碰頭的那棵大榕樹下,隻見有幾個人早已經站在樹前等著了,其中有一用棉布帽子遮蓋著臉的,半身直起來靠著樹坐著,一動不動,似乎是正在睡覺。莫夜很清楚,那肯定是吳何。
吳何旁邊一個穿白色棉襖的家夥正踢著石子,那便是叫林行的家夥。還有一個穿紅色棉襖的是辛裳。雖然現在這榕樹葉子已經枯了,可是這粗壯的樹幹就是他們幾個連成一圈也抱不過來。
莫夜笑嘻嘻地衝著他們幾個衝了過去。
“唉,說幾次你才懂,就算我隻比你大一年零三個月,你也得叫我哥哥。”
林行長得又高又壯,幾乎比莫夜高了有一頭,他一腳將石子踢飛,一隻手按在衝過來的莫夜臉上不讓他報抱住自己,又皺著眉頭說道,“你看看人家吳何,就算是覺多,也已經早早來了,你怎麼回事?竟然是最後一個來的。”
林行生氣不是沒有原因,他和辛裳兩人是最早來的,兩個人閑得無聊,林行便打賭吳何肯定是最後一個來,以一把瓜子為賭注。沒想到是沒過一刻吳何就來了,雖然來了倒頭就睡,可林行還是輸了,輸了一把瓜子,尤其是輸給一個女孩,這讓林行很不滿意。
辛裳長發飄飄,嗑著瓜子的嘴角露出笑意,眼睛一眨一眨的,猶如春風般慈愛地看著莫夜。
莫夜自是不知道因為自己林行輸了一把瓜子。
但莫夜心裏不由得一陣發毛,現在掛的都是冷冽冽的北風,哪有什麼春風?爺爺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男人,比男人還可怕的是女人,特別是女人似笑非笑的時候,最為可怕。辛裳這種笑是不是似笑非笑?莫夜判斷不出來。
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了,莫夜後退了幾步。
看到莫夜警惕的眼神,辛裳不由得笑出聲來,似乎像是在笑一個偷吃糖果的小孩一樣。說起來,雖然和莫夜同歲,她都要比莫夜高一些。
“你到底為什麼來晚了?”林行一皺眉。
“嘿嘿,剛剛和爺爺比試來著,結果就晚了。”莫夜沒把昨天晚上抹黑出去摸魚的事告訴林行他們,怕他們說自己不講義氣沒一塊去,就幹脆把爺爺拿去當盾牌了。
“哈哈,你爺爺年紀那麼大了,你還和他比試,欺負老人家可不行。要比試就和我比試,我讓你一隻手。怎麼樣?”
“讓我一隻手?”莫夜想了想,似乎能打得過。
“不過條件是我要是贏了,你爺爺得給我一包炒的香噴噴的瓜子當勝利的獎賞。”林行還是對剛剛失去的一把瓜子耿耿於懷。
正在吃飯的莫行藏迎著江風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不和你比試,我打不過你,以後再和你打。”一聽還有條件,莫夜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笑嘻嘻地看著林行。
“為什麼?”林行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是秘密,不能說。”莫夜得意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