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李明飛一看，竟然隻是個小孩模樣，一頭漆黑的秀發下是一張慘白的臉，乍一看去，一雙眼睛黑的有些怪異，卻又沒什麼特別，他不由得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那人並不回話。
“你是剛剛這家夥背著的那個小孩？”李明飛心裏一愣，竟是結巴了起來。
莫夜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李明飛卻覺得他又像是在看別的東西。
看向很遠很遠的東西。
比如看是在看那林外的山，看那山下的霧，看那霧裏的江，看那江上的天，看那天邊的雲。
不知道為什麼，李明飛隻覺得莫夜的眼神有些讓他懼怕。
莫夜的眼睛很黑，並沒有什麼異樣，裏麵也沒有憤怒，沒有同情，沒有悲憫，更沒有求饒和寬恕。裏麵什麼也沒有，反而這樣的空空如也，讓李明飛覺得有些不對。
他不由得想到了沒有星星的夜晚，夜的最深的時候，那時候的夜稱為子夜。
那時候的夜，似乎就是這個顏色。
顏色嗎？他想了想，不對，應該說就是這個樣子。
或許說這個孩子有一雙如夜般深邃的眼睛。
“師哥！”一聲叫喚，把李明飛從遐想中喚了回來。
李明飛抬起頭，將渙散的目光收回，看到莫夜身後一臉呆滯並有些手足無措的王立光。
難道這小夥會什麼幻術不成？他額角猛地冒出冷汗來。心裏又是憤怒，難道自己剛剛怕了？
隻看了王立光那白色道袍一眼，他就記起來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是九劍門下六師尊的大弟子，年紀輕輕已經突破了荒雞境三重的境界，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人即使拚了命的修煉，也不過才是子夜境而已。不僅如此，自己在劍道上的修悟，即使是師父也是讚賞不已。
想到這裏，他風雲一笑，吸了一口氣，歎了一口氣。笑中有的是自嘲，是得意，還有一絲惱怒。
我竟會被一個小孩給嚇到。李明飛搖了搖頭，難道是因為我有傷在身的緣故？他想站起身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不料他一起身，卻沒法站起身來，隻覺得自己的手腕被緊緊地握住，像是被鎖死了一般。李明飛一咬牙，使勁晃了晃，還是沒動。
“你個不知好歹的潑崽子！”李明飛怒吼一聲，眼裏露出凶光，玄氣洶湧而出裹挾著他的全身，“今天橫豎你都是死定了！”
他猛地扔下吳何，手咯嘣作響。拳頭緊握了起來。
李明飛會不會用拳，別人可能並不清楚，但是李明飛心裏清楚地很，他用劍，是因為他最會劍。但他不用拳頭，就不一定說明他不會用拳。
“裂地崩！”
站在一旁的王立光心裏一顫，讓他驚訝的是，師父竟然將玄階技能傳授給了師哥。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師哥對付一個小孩子，竟然用出了玄階拳法！
天地玄黃，天階地階別說見都沒見過了，王立光自己隻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至於具體是什麼樣子用出來有多厲害，他跟那草裏的蟲子一樣，什麼也不知道。要非要他說出個什麼，那簡直就是夏蟲語冰了。
說起來，王立光自己也是一個玄階技能沒有。
可今天王立光竟然對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用出了玄階拳法！
“既然你不讓我打他，那你就替他挨這一拳！”李明飛怒吼，臉上的青筋猙獰，一道道的突起，說完便是抬起了臂膊。
拳鋒呼嘯而至，李明飛蹲著身子，加上自己身受重傷，用不出全力的十之一二，地麵卻仍然轟隆一聲四分五裂，接著大大小小的沙石又是崩飛了出去。
看著梨子般一樣大小的拳頭迎麵而來，莫夜不慌不忙，伸出手，橫眉一挑，眼快手更快，一抬李明飛的肘部。那拳鋒便和自己的臉龐打了一個照麵，擦著自己的鼻尖忽的閃過。
即使沒有打到，莫夜的臉頰上也是多了一道血痕，深的有些嚇人，血流了出來，順著臉龐滴落下來。
李明飛沒打中，卻是慘了。這一招打了出去，卻是什麼也沒擊中，落得一個無處借力的結果。加上來勢生猛，無法立即收拳，讓莫夜這麼一抬，便是隻聽嘎嘣一聲，似乎是脫臼了，也或許是斷掉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