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本市最繁茂的商業區,來往的車輛川流不息,街上無數年輕男女嬉笑打鬧,顯出蓬勃的朝氣。
街道的偏僻處有一個小巷,小巷被兩旁的高樓擋住,享受不到陽光的照射,終年都是這般陰晦,即便現在是白天,都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小巷中堆滿了各種廢舊物品,散發著一種難聞的腐爛味道。
巷子的盡頭,是一家小店,店門上的油漆已經褪色,隱約能看出來是算命解難的字樣。
沒有陽光的照射,店裏一直開著老舊的日光燈,估計為了省下電費,燈泡的瓦數實在太低,整個店裏都是有些昏暗,看不太清。
一個年輕人坐在櫃台前,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慢慢的吸進嘴裏。
年輕人模樣清秀,還算帥氣,隻是身形著實有些單薄,再加上麵色蒼白,給人一種陰冷的味道。
一旁不時傳來“呼啦啦”,“呼啦啦”的聲音,年輕人不由得抬起頭,皺眉提醒道:“三叔,你打擾到我了。”
那是一個肥碩的中年人,聽到年輕人的聲音,歉意的笑了笑,但緊接著繼續大口的吃起了麵前的食物,沒有因為年輕人的提醒有絲毫的改變。
一個鋼盆擺在他的麵前,他正用勺子舀取著裏麵的東西,那是一堆鮮紅的黏狀物,像是血液和碎肉的混合物,還散發著血腥味,看起來就讓人惡心。
但這並不影響中年人的食欲,不時的咂咂嘴,能看到裏麵被染的鮮紅的舌頭,像在回味。
他似乎沒有下額骨,偌大的勺子可以輕易的塞到嘴裏。
年輕人無奈的轉過了頭,換做其他人,一陣嘔吐那是萬萬少不了的,即便是他,此時也沒了胃口,將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再次坐在櫃台前,開始發呆。
回憶起近幾年的事情,他陷入了回憶當中。
他叫木易,幼時就有著不平凡的經曆,連從來堅信無神論的父母最後都動搖了自己的信仰,後來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一個方法,他活下來了。
當然,想獲得就要付出代價,就像為了換回木易的命,一對年輕的夫婦早早離開了人世。
從那以後,木易能夠看到許多不存在的東西,結果並不意外,他被所有人排斥,隻有周邊的幾個年輕媽媽,覺得木易是受了刺激,精神出現問題。
木易還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老頭子的場麵,如同看一個稀世珍寶,自己被他領養了回來。
或許老頭子真的慧眼識珠,兩年,僅僅用了兩年,他就將老頭子的一生本領學了個遍,如果非要說和他有些差距的話,那就是經驗。
不過老頭子自從三個月前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隻有每個月按時打到木易卡上的生活費,證明老家夥還活著。
店麵太過偏僻,再加上小巷給人陰森的感覺,所以別說生意,平日除了自己,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當然,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到蠻喜歡這種氛圍。
木易正在想著,頭頂的日光燈忽然閃了起來,一閃一閃,讓本就陰暗的房間內更平添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聲淒厲的笑聲在店鋪裏回蕩,是女聲,卻看不到身影。
換做旁人,哪怕膽子再大,此時也應該臉色蒼白,雙腿發軟了吧。
三叔似乎沒有聽到,還在意猶未盡的舔著鋼盆中的殘渣,一些血紅的黏狀物粘在了臉上,讓氣氛更加詭異。
他舔著嘴唇,那憨厚的模樣已經不在,而是興奮的看著木易,如同一個饕餮看到了稀世美味。
“咕嚕嚕。”“咕嚕嚕”,他的肚子開始作響,似乎剛剛吃下那一大盆食物的並不是他。
店鋪裏各種聲音回蕩,木易卻隻是擺動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
三叔的嘴角漸漸流出些晶瑩,那是口水,看向木易的眼光,更加熱切了。
“冤魂嗎?”木易嘟囔了一聲,原本還算清秀了麵龐,逐漸猙獰了起來,若不是熟悉他的人,這神情和恐懼的樣子也相差不多。
所有的聲音突然都是停了下來,但這寂靜的感覺,也絕不讓人好受。
人的心理都是這樣,若有些聲音,心中還能提起些膽子,倘若真的安靜下來,就像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隻會覺得惶恐。
“吧嗒”“吧嗒”那是穿著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木易看到一個女人向他走來,高跟紅唇,一襲紅色長裙更是將豐滿身姿襯托的淋漓盡致。
“小弟弟,嗬嗬。”女子彎下腰,將頭湊在木易的耳旁,木易甚至已經看到了衣服內露出的溝壑,女人伸出鮮紅的舌頭,輕輕舔著嘴唇。
**,木易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開始泛紅,有著癡迷的神色。
“嗬嗬。”銀鈴般的叫笑聲不斷響起,像是催命符,捉著木易,絕不放手。
“近了,更近了。”木易開口了,女人愣了一下,不懂木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