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銳的嘯叫像要刺穿人的耳膜,女人堪堪向後退去,紅色衣裙的肩膀處像被剪開,露出裏麵雪白的嫩肉。
隻是這誘人光景還來不及讓人欣賞,鮮紅的液體便洶湧而出,緊接著,大片雪白竟開始腐爛,皮肉翻開,如枯朽的樹木一般,還冒著絲絲寒氣。
“我要殺了你!”女人嬌笑的麵容漸漸猙獰,浮起一大片的雲霧,原本姣好的麵容有著大片的潰爛。
“殺了你,殺了你!”女人隻是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木易早已看出,女人是含冤而死,而且怨氣極其的濃鬱,久久不能散去。
木易手中拿著一根柳條,其上綠意蓬勃,全然沒有斷絕生機的表現,該是做過一些處理,看著走來的女人,平靜的神色第一次有了變化,但眼中卻隻有鋒利的寒芒。
“鎖!”木易單字一喝,取出一個紅色線團,大力向著女鬼扔去,三叔看在眼裏,嘿嘿一笑,那肥碩的身子直接閃到女鬼身後。
紅線先於雞蛋一起放在水中,待雞蛋煮熟後取出,在放入黑狗血浸泡,早有靈性,才是近身,就自行在冤魂上纏繞起來。
那紅線似要連三叔鎖在一起,但三叔隻輕笑一聲,砂鍋大的拳頭捶在線頭上,拳上冒出一縷黑煙,但線頭也不再理會三叔。
“定!”木易上前,將手中三張符紙分別拍在女人雙肩以及額頭之上。
冤魂終是察覺危機,曆嘯間身上散出一股股灰色氣流,但卻始終都保持在一定範圍內,難以散開。
“想跑!”木易冷喝一聲,柳條再一次鞭打在冤魂身上。
同樣是柳條鞭打,但與之前卻有著區別,每一次柳鞭劈下,都有一股虛影消散在空氣之中。
冤魂的淒厲的慘叫聲越來越高,但很快就安靜下來,變得無精打采,求饒般看著木易。
但她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從木易的眼睛裏,他隻看到冰冷,全然沒有住手的打算。
“不能這麼做!”女人突然明白了木易的想法,再一次大叫起來。
“不這樣,還伺候著鬼差過來接你麼。”木易嘲諷的看著冤魂,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難,難道不是麼?”女人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
“就是因為有他們那些心軟之人,才會讓你們有了躲過陰差,禍害人世的想法!”木易雙眼怒睜,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
柳條再一次鞭笞而下,巨大的力道讓冤魂身上散出濃烈黑煙,隻一瞬,原本來算清晰的身影徹底虛幻了,雙眼隻見也是一片迷茫。
木易將紅繩收起,徑直走回了櫃台。
三叔像是壓製了許久,木易剛是轉身,他的嘴巴如蟒蛇般撐開,一口將殘留的魂魄吞下,才又恢複了那老實模樣。
“三叔,我走了。”背起書包,和詭異的中年胖子打了聲招呼,木易就離開了店鋪。
“嘿嘿。”中年人隻是傻笑了幾聲,模樣憨厚。
但當木易離開之後,胖子露出凝重神色,皺起了眉頭。
三叔不是人,準確的說,曾經是個厲鬼,後來似乎和老頭子達成了某些協議,留在店裏幫忙。
具體內容木易不知道,因為從他來到這裏之後,三叔就已經在這裏幫忙了,這些也隻是老頭子曾和他提起過。
對於鬼,木易從來不會心軟,甚至有些過分,因為經他處理的冤魂厲鬼,連去地府受刑的機會都是沒有。
人死之後,也隻有地魂還存有殘念,但若讓木易知道這地魂有一絲作惡的事情,都會立刻叫他魂飛魄散,也或者給了三叔,吞下去增加戾氣,如此這般,連投胎的機會都是剝奪。
木易這種做法近乎偏執,同行曾有人對木易的做法提出質疑,驅鬼,將他們送走就好,這般直接了斷別人永世因果,便是將來下了地府,也算不得善事。
走在街上,木易那原本清秀的臉龐變得木訥了許多,毫不出眾。
除了捉鬼,木易最主要的職業還是學生,一名僥幸進入一流大學的學生,而現在,他該去上學了。
研大,多年來為國家提供了無數的優秀人才,也誕生了不少社會的寄生蟲。
因為這裏不隻有苦讀十數年的莘莘學子,更有家族關係錯綜複雜的豪門子弟,而木易,隻是裏麵最普通的學員之一。
木易曾經覺得上天不公,但老頭子在酒後也曾和他說過幾句有用的話: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人家祖上積德,後輩享福,與你何幹,既然做不了後人,何不奮發,當個前者?”
“再者,禮之一字,人之常情,便是爾等想要尋陰差辦事,都少不了拿錢開路,何況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