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坎離並不知道華雨長什麼模樣,根據茶樓裏聽來的消息,華雨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翩翩公子,高坎離也不能確定這些信息到底有多少靠譜的成分,尤其是這幾天見識過幾位油頭粉麵的所謂帥哥之後,高坎離對“帥哥”這個詞有了新的認識。
殷其雷是殷震坤的親侄子,那他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會是巧合,那他中途急急忙忙的跑出茶樓,那十有八九,殷震坤到了,那華雨想必也到了。
此時看熱鬧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茶樓裏隻剩下寥寥數人,高坎離坐在窗邊,默默的注視著縣衙內的一切。生怕漏過了每一個可能。同時心中也不斷掂量,如果這華雨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該如何應對。
“這位兄台,華某可否於你拚一下桌?”忽然一個柔和的聲音打斷了高坎離的思緒。
高坎離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名二十歲上下的翩翩佳公子,錦袍綸巾,身高七尺半有餘,再配上熊皮的大氅,文弱中又顯一番英氣。高坎離點頭示意,那公子便在高坎離對麵坐下。
此時茶客並不多,這公子卻要和高坎離拚桌無非是因為此桌正是靠近窗戶的位置,看來此人非常關心此時縣衙內的動靜,高坎離也不說破,依舊同樣注視著縣衙,不過分了一份心在這公子身上。
許久,隻見一大漢傲然走進縣衙,原本門口值班的兩名衙役還打算攔上一攔,哪知,一近身便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高坎離已經認出,那大漢便是剛剛從茶樓離開的殷其雷。
隻見殷其雷進了大堂,傲然而立,一眾衙役拿著水火棍,圍成了一個圈,卻誰也不敢向前。那縣令歪戴著帽子,匆匆的趕了出來,厲聲嗬斥:“殷其雷,本官念你是燕王的食客,給你三分薄麵,你竟敢擅闖公堂,想造反不成?”
殷其雷不動聲色,隻是淡淡的說道:“我隻問他一句話,問完就走。”聲音並不算洪亮,但就連遠處的高坎離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殷震坤是朝廷重犯,豈是你想見就見的?”縣令歇斯底裏的喝道。
“我不知他是否有罪,但我知道,他若想走,河南府怕還真沒有人能攔住他。”
縣令猶豫了,殷其雷說的是事實,殷震坤是百戰生死的將軍,雖然已經卸甲歸田,就單憑他身邊那十幾個一同退役的親隨,河南府乃至河南下屬的十幾個縣的所有三班衙役加起來也不夠看。但是此時的殷震坤卻老老實實的坐在洛陽縣大牢裏。
“把他送到河南府衙豈不是省了很多麻煩?”茶樓裏的高坎離忽然轉頭向同桌的青年公子問道?
“洛陽縣通判吳世懷的父親在大理寺,曾受過家師的恩惠,我與洛陽縣衙的蔣捕頭也是相熟,所以就送到這裏來了。”青年公子微笑答道,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顯然高坎離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他就是歸幽穀的大公子華雨。
“你以為劫糧食是他?”
“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說不定!”華雨依舊微笑,但是這微笑卻使得高坎離感到不寒而栗。
“也對,一千兩花紅足以讓人不分是非黑白了,是與不是都沒有那麼重要了。”高坎離感歎道。經過這些天的采買,高坎離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千兩是什麼一個概念,為了那麼多錢,殺人越貨亦無不可,更何況是捉拿一個通緝犯!
那華雨也不生氣,苦笑著說道:“兄台高看我華某了,就憑我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比不過河南府的這些個捕快?又怎麼會去招惹殷將軍這樣的高手?如果我說是他主動找的我,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