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比海深,恨比天高。”不知怎麼,何健飛突然想起這句話來。因為他現在戴著舍利項鏈,所以鬼無法加害於他。可是舍利項鏈再厲害,在這冤氣深重的地方最多隻能維持15分鍾。看看遠處燈光閃閃,追看的人差不多到了。何健飛背著那白影,慢慢地道:“我是不知你的仇恨有多深,可是我相信所有的恨都可以解,隻是難易程度罷了。我勸冬蕗前輩一句話,有回頭時早回頭,不要再傷害人命,加重自己的罪孽。再見!”話一講完,何健飛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身後傳來一陣幽幽的笑聲。
因為這事一攪,何健飛的心情相當地壞,在火車上久久一言不發。田音榛知道原委後,也愁眉深鎖。因此一路上相當沉默。
一個手拄著拐杖的老伯走來,四處張望想找個位坐。何健飛見狀,站起來讓座。田音榛也笑著來攙扶他。老伯笑嗬嗬地坐下道:“兩個小娃兒,這麼熱情,我老人家也不能光厚著臉皮賴在這兒,說吧,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何健飛笑道:“尊老是應該的,您這麼客氣幹什麼?隻管坐著就是了。”老伯往何健飛全身打量一眼,笑道:“那倒是。你們兩個遭厲鬼追殺,算起來,我坐這裏還陪了本呢。”何健飛和田音榛聞言臉色大變:“你為什麼會……”老伯打斷他道:“這還不容易看出來?你沒事帶串舍利項鏈幹什麼?”
舍利項鏈乃佛門珍寶,非行內人看不出來。何健飛斂容問道:“請問老伯法號或者道號?”老伯道:“沒那必要!我又不幫人捉鬼,平白告訴人幹什麼?隻是剛才看見兩位身上纏繞的晦運非常,才過來提醒一句。”何健飛忙問道:“依老伯看,有無化解的可能?”老伯笑道:“一物克一物,乃天之常理。天下沒有無敵的王者,關鍵是看你是否有心。”
正說到這裏,火車停站了。老伯站起來道:“該下去了,以後有緣肯定會再見的。記住,小夥子要有心!”
田音榛怔怔地望著那位老伯的背影道:“他是什麼怪人?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何健飛若有所思道:“說不定是何方高人,路過指點的,隻可惜不能知道他的寶號。”二人指指點點,談論間,火車已經到站了。
寒假一開始,何健飛在家呆了沒幾天,立刻和田音榛一道北上五台山。此時冰雪覆頂,鬆樹都批了一層幌亮幌亮的銀色晶淩,遍山是寒霜,籠著一層凍霧。
何健飛無心欣賞這處人間罕景,和田音榛一路急衝衝向寺門奔去。
寺內眾僧見來者是當今住持禪月大師的師弟,哪敢怠慢,一邊招待吃茶,一邊趕緊去通報。其時,禪月大師正在正廳主持完法祭,一聽是那兩個來了,心中暗叫不妙,撥腿就跑。可惜何健飛及時發覺,立刻追上來猛跟不放。田音榛見禪月大師撩起僧袍不要命地往前逃,又氣又笑,叫道:“大師兄,你好歹貴為一寺住持,這樣死跑爛跑,注意一下風度行不行?”禪月大師充耳不聞,繼續往前奔,心中暗想:我寧可不要風度,要是給追著了,恐怕連命都要陪上去。何健飛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心下疑惑:才幾個月不見,跑功居然進步得這麼快!難道大師兄是馬拉鬆天才?不行,得試試我新近練成的逼圍戰略怎麼樣。
事實最終證明何健飛的戰略相當有效。禪月大師被逼進藏經閣,無處可逃,被何健飛逮了個正著。何健飛叫道:“大師兄,我是你師弟,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見了我跑那麼快幹什麼?”禪月大師已累得癱在地上:“你雖然不是老虎,比老虎更可怕。你有哪次來找我是有好事的?”何健飛咬牙切齒道:“你貶人也罷了,用不用貶得那麼徹底?同門師兄弟應該有難互幫,我找你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我為你陪上一條老命也是合情合理?”
田音榛趕進來打斷道:“行啦,還要鬥嘴?五台山的麵子都給你們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