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借助牆壁的力量跳到它的背上去。可是它的速度比我快很多,完全看不出來這臃腫的身材給它帶來什麼阻力。洞口太狹窄,我跳起來便被夾在洞壁和這個肉蟲子中間。它往前進,我的背從牆壁上磨過去。刀子插到它背上,從背上從上麵往下。我的背上隻是一陣被摩擦的感覺。快到洞口時蟲子終於停了下來,我也已經到了底部。
我正奇怪蟲子怎麼停下時,噗一聲,蟲子前半段的身體從洞口掉了下去。我推不動蟲子,隻能順著它往上麵爬,後退蹬在洞壁上借力。我看到了我的刀子插下去的地方,很整齊的切口,過了刀子的範圍便是肉被活活扯開的樣子。蟲子沒有血,隻在中間有一條黑色的東西,我想,是它的腸子。大概是身體前段太重被活活扯開了吧。
我知道古代有一種把人的四肢綁在馬上,然後讓馬往不同的方向跑。直接將人分屍的刑罰,我還記得有個很有名的人就是這麼被弄死的。我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想我繼續看下去會吐出來。所以我轉身往裏麵爬去。還好洞頂要高一點,我伸手把刀子插在前麵然後手上使勁,希望能借力往前爬。可是刀子卻直接劃破蟲子的肉回到我麵前。
這蟲子皮真薄。不過也挺滑,我轉過身想幹脆把腳蹬在洞頂,然後滑進去,一翻身。背後火辣辣的開始疼,我一摸,手上都是血。肯定是剛才磨的,當時速度太快沒感覺,一停下來才感覺那叫一個疼。我不敢去碰,又翻回來趴在它背上,剛才被我躺過的地方全是血和黏糊糊的肉。我不知道自己背上是什麼樣子,不過趴在洞口肯定不是明智的選擇。我想我也不能這樣爬著前進,要是再刮到洞頂才真是夠了。
我不知道是從哪裏吹來的風,不過呆在洞口這麼趴在也不是個事。辦法是人想出來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我現在才覺得我的腦子終於發揮了一點用處。我把蟲子的皮割了一大塊下來直接把那些白白的東西割幹淨,這蟲子皮和肉倒是好分開,讓我方便了不少。我轉過身子把皮扔在洞口,洞口的風很大,沒過多久就被風幹了。雖然還是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把麵上那一層鋪在背上然後在胸前打了個結。這是我這輩子第一件純手工縫製的衣服。
我那破爛的衣服還剩兩個袖子加前麵袋子的部分,皮裹上去還勉強算個樣子。剛才等皮風幹的時候讓我恢複了不少體力。我便往裏麵爬去。我盡量讓自己趴在蟲子身上,但還是有些地方會碰到。從未如此疼痛,從未如此狼狽,從未。。。如此悲傷。
等我爬到洞內的時候,才發現我滿臉都是淚水,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想哭,眼淚卻一直往下掉。是一種悲傷,卻不是我的悲傷。我看到牆角兩個白色的軟軟的東西,剛才那個蟲子就是吃的這個,我忍著疼爬起來,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原來是兩隻貓,全是白白的嫩毛。是貓還是狐狸,還是什麼,我不清楚。就暫時叫貓好了,我把兩個小東西捧起來,很軟,很可愛。
我的眼淚終於不再往下掉,可是一陣困意襲來。我想睡,不顧一切的想睡,哪怕蟲子再回來我也不想再動一點點。我抱著兩個小家夥走到草堆旁邊側身躺下,便完全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