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癱坐在甲板上,看四周沒有別人的身影才放下心來,靜等著魚尾變成修長雙腿,他問一側的香蕉君:“你確定莫小語跑到了這裏?”
香蕉君點頭:“當然,正牌攻在這裏,莫小語肯定會來的。”
“是嘛,齊商在哪?”
香蕉君略微彎起的頭部朝著艙內某個方向指了指,示意那個穿著嚴謹軍裝,背對著白蘇的人就是齊商,白蘇伸長脖子瞄了一眼,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倒是看到一抹堅毅挺拔的背影。
齊商靜靜地站在角落裏,目光長久的停留在酒杯上,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竟然勾唇露出一個微笑。
一道淡然瑩潤的流光閃過,冰藍色的魚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皙修長的雙腿,白蘇心底歡呼一聲,試圖扶著欄杆站起身,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待在海裏久了,平常沒什麼走路的機會,因此腿腳有些綿軟無力,猝不及防之下他踉蹌了一下,驚慌地依靠在欄杆處。
水潤烏黑的鳳眸向四處看了幾眼,艙內仍是一片歌舞升平,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邊,白蘇拍著胸口調勻了氣息,視線不經意間下垂,立馬被囧得一個哆嗦。
人魚的丁丁都隱藏在鱗片下麵,他們又一直生活在深海裏,根本沒有穿衣服的意識,袒胸露背是常事,隻不過白蘇作為王子殿下,身份尊榮,有一件其他人魚都沒有的鮫綃織就的衣服,但也僅限於寬鬆飄逸的上衣,換句說就是白蘇沒有穿褲子,於是小小蘇也就在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香蕉君電量不足已經下線了,白蘇用寬大的袖擺遮住自己的下半身,躡手躡腳地樓梯處走,是的,他打算摸到房間裏偷,呃,不,是借一件衣服。
帶著笑意注視著那人的身影往某處走去,齊商仰頭一口將杯中酒喝幹,放下杯子大踏步離去,唇邊的笑和眼睛裏的興奮幾乎要抑製不住。
輪船上的貴族們都在宴會上,其他士兵和船員也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白蘇一路小心翼翼左躲右閃,幸運的在拐角處避過了巡邏的衛兵。
白嫩的雙足輕輕落在地板上,白蘇摸進走廊,左右兩側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仗著人魚鋒利可伸縮的指甲,他隨意地挑選了一間,輕鬆撬開門鎖,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黑白色調的裝飾透著股異樣的簡潔和冷清,東西規規矩矩地擺放在桌上,床上的被子被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連個多餘的褶皺也沒有。
打開衣櫃,幾件大方簡潔的衣服依次掛在裏麵,白蘇一邊挑選衣服,一邊撇嘴,心想這房間的主人一定是個喪心病狂的處女座!
房間的主人貌似身形十分高大,褲子尤其長,白蘇欲哭無淚,心想難不成拖著一截褲腿走路,正想湊合著選一件,房間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白色的地板上有殘留的水漬,齊商腳步輕快地循著水漬來到走廊,地上呈現著依稀可辨的腳印,止於自己的房門前,齊商挑眉,伸手試探性地擰了一下門鎖,房門果然被輕易打開,他勾唇笑了起來。
臥槽!難道是房間的主人回來了,白蘇靈機一動抱著手裏的褲子縮進了衣櫃,輕手輕腳地關閉上櫃門,心想看這裏麵的衣服也知道主人的身份不低,時間尚早,應該是回來取件東西,還要回到宴會上的,大不了等他走了自己再出去好了╮(╯▽╰)╭
房間依然很整潔,做慣偵察與反偵察的齊商卻一眼就看出,有人翻動過,他立在房間中央,好整以暇地用目光將四周搜尋一遍,立刻就下了判斷,最後胸有成竹地將視線落在緊緊閉合的衣櫃上。
齊商一步步走過去,在他過去的歲月裏,事物的發展永遠都在他的掌控中,從來沒出現過如此期待激動的心情,也從未有任何一件東西能像那個不知名的小家夥一樣挑動他的情緒。
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蘇心底臥槽一聲,嚇得縮在衣服後不敢亂動,心想若是被房間的主人發現了,自己要說點什麼,啊哈哈你房間收拾的真幹淨,裝飾風格也不錯,今天天氣很好,衣服看起來也很酷在哪買的……
總覺得這麼說的話會被弄死也不一定呢。
萬一他把我當作偷東西的小賊,那我該怎麼辦?
搭在櫃子上的手用力握緊,齊商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底的忐忑,猛然把櫃門給打開。
燈光突然湧了進來,白蘇下意識地舉手擋在眼前,眯著眼睛看外麵身形高大一身酒氣的男人,暗搓搓地想不知道現在偷襲還來不來得及?
那人縮在櫃子裏的角落,身上半遮著一件看起來十分眼熟的黑色風衣,襯得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越發瑩潤奪目,頭發略顯淩亂地垂在身後,烏黑如墨的鳳眸定定地看著自己,眼底有一閃而逝的驚慌。
看著麵前這張清麗絕俗的臉,齊商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
少年身形單薄,有著雌雄莫辯奪人心魄的美。兩人對視良久,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白蘇有些疑惑,這人打開櫃門以後就靜止不動,難不成是在想怎麼處置我?大哥,求放過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