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帶著特有的鹹腥氣,寒星點點,因著海麵的廣闊越發顯得寂寥起來。
莫小語打了個哆嗦,偷偷摸摸地將好不容易偷來的衣服套在身上,心底暗暗咒罵人魚的變態,平常竟然連衣服都不穿,害的他弄件衣服都這麼難。
“嗬,這是誰家的小貓偷溜出來了?”身後有調侃的輕笑聲。
莫小語回過頭去,看著不遠處身形纖瘦,渾身陰鬱之氣的男人,那人的臉色蒼白到異常,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連走路的姿勢都透著股弱不禁風,莫小語警惕:“你是誰?”
陳立成微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不記得船上有這麼年輕的士兵或貴族。”
看清他的臉,莫小語眼睛明顯一亮,心想看樣子這家夥的地位不低呀,氣質也好,要好好把握,他揚起頭笑得得意且自傲:“我才不是這船上的士兵呢,告訴你吧我其實是……”
“莫小語!”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話,白蘇剛從齊商的手裏逃脫,慌不擇路跑到了輪船的甲板處,剛好撞破莫小語坦誠這一幕,當下又驚又怕,心想幸虧自己來得及時,否則……
白蘇絕美脫俗的臉落入眼底,陳立成原本好整以暇的態度立馬變得認真起來,眼裏有難以克製的興奮,像是遇到獵物的野獸,透著股勢在必得,他右手橫胸彎腰衝著白蘇行了一禮,笑道:“尊貴的先生,你好,我是陳立成。”
花擦,陳立成,那不是原書裏那個喪心病狂的大變態嗎?他怎麼在這裏?白蘇下意識拉著莫小語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陳先生好,宴會還在繼續,若是沒事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了。”說罷就要帶著莫小語離開,然後尋機逃回大海。
陳立成上前一步,恰好擋住兩人去路,他微笑:“兩位小先生別急著走,宴會經常有,實在乏善可陳的很,倒是月下賞美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嗬嗬,我這算是被調戲了嗎?白蘇腦洞大開,想著如何脫身,屋漏偏逢連夜雨,雙腿突然感到一陣艱澀疼痛,像是在烈日下暴曬到脫水的感覺,糟了,難道是變成雙腿的時限到了,這可怎麼辦?
莫小語同樣感到了腿部的疼痛,知道時間不多了,試圖掙脫白蘇鉗製他的手,不滿道:“你幹什麼呀,快點放開,不要仗著自己是人魚……唔!“瞪大雙眼怒視著白蘇,白蘇不為所動,死死捂著他的嘴,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一麵衝著陳立成斷喝一聲:“別過來!“暗補一句,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帶著莫小語向後退去,心想這種拖著人質保命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次做綁票的事,白蘇業務不熟練,差點把莫小語悶死在懷裏,陳立成靜靜看著,從始至終帶著淺淡的微笑,視直翻白眼的莫小語如未見,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白蘇,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倆才是一夥的吧?“
白蘇窘迫地瞪了他一眼,光著的腳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鑽心的疼讓他渾身一哆嗦,手下的力氣瞬間輕了,莫小語抓住機會一把將白蘇推來,直直往陳立成懷裏撲,“我們快走。”
陳立成幾不可見地皺起眉頭,在莫小語撞到自己懷裏的前一秒側了側身子,莫小語收勢不及,無措地摔到地上。
雙腳像是踩在刀刃上,被推出去的白蘇踉蹌了一下,直直向甲板摔去,下意識地閉起眼睛,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來臨,反而被人小心地擁入懷中,他睜開眼,對上一雙暗沉晦澀的眼眸,來人的身上帶著酒氣,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
懷裏的人額頭沁出薄汗,精致絕美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顯是在忍受疼痛,齊商蹙起濃黑的劍眉,擁著白蘇的動作越發輕柔,手撫上少年白皙若玉的臉頰,“不舒服嗎?哪裏難受?“
白蘇搖搖頭,咬牙忍受著煎熬,眼淚汪汪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
陳立成上前兩步,關懷地看著被縮在齊商懷裏的白蘇:“少校,不如讓我給這位小先生看看吧?“
臥槽,才不要給這個大變態看呢!白蘇立刻抓緊了齊商的手臂,水汪汪的眸子看著那人,輕輕搖頭。齊商會意,直接一把將白蘇抱在懷裏,“不用勞煩陳醫生了,我們自己會處理。“
癱在地上的莫小語半晌才緩過神來,他直起身子,抬眼就看到了剛毅俊朗的齊商,一瞬間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中炸開了,心髒也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這麼優秀的男人一定不能放過,說不定他就是上天給我安排的真命天子呢。
這麼想著,仿佛雙腿處的疼痛也變得可以忍受起來,他艱難地站立起來,暗中擠出幾滴眼淚,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緩緩走到齊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