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之淚(七)(2 / 2)

阿文和無憂一樣,都帶著鬥笠,所以也沒人認出她來,她故意將長水縣幾條巷子都走了一遍,意外的是,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畫像被貼的滿大街都是。

她又來到縣衙府,更讓人差異的,竟然是縣太爺已經換了人。

從旁人的口中阿文得知,魏中馳勾結外黨,犯上作亂,早在三個月前就被入獄,兩月前剛剛斬首示眾。

“沒想到叫他逃過一劫。”阿文站在衙門前冷冷的喃喃自語。耿桑中箭落水的那一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魏中馳,若不是你死的早,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無憂想了想,伸手在她的肩膀拍了拍,算是安慰。

雖然街上沒有自己的通緝令,可認識阿文的人也不少,她並不想與這些人照麵,便索性一路鬥笠沒有取下來。

路過十裏坡,意外的是道館竟然沒有停,阿文站在門口看了看,原來是自己的一名得意門生在授課,她沒有多留,而是直接回了水磨村。

水磨村的一切都一如往初,阿文與無憂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家裏,屋子裏結滿了蜘蛛網,器具上桌麵上到處都是灰塵,屋子裏淩亂不堪,可想而知自己逃走之後,魏中馳一定帶著人來大肆搜查了一番。

劉氏果然是沒在的,耿迪秋屋子裏也是灰塵一片,明顯是很久沒人住過。

本來溫馨和美的家庭,莫名的竟然變成現在這樣,阿文心頭說不出的難過,她想起後院還埋了那麼多的桂花釀,這東西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就可以喝了。

她從地窖裏拿出兩壇給無憂,笑道:“這是我親手做的秘製桂花釀,保管你沒喝過,你再存放幾個月就可以喝了。”

無憂接過,卻立馬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味立馬撲鼻而來,他仰頭就是幾口,然後又將酒壇子遞給阿文。

阿文怔了怔,哈哈一笑,接過酒壇亦是仰頭幾口酒入肚,入口的冰涼,繼而火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路向下,最後肚子裏如火燒一般難受,阿文眼淚嘩嘩的流,一邊喝酒一邊哭道:“我和娘,本來好好的,我本來要掙很多錢的,我很會掙錢,可是現在,娘不見了,耿叔也不知道去向---阿桑哥----阿桑哥也不在了。”

她越說越傷心,最後竟然直接蹲在地上,哇哇的哭,帶著滿腔的怨恨,“老天爺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他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他以為這樣我就會認輸,我呸!nnd,娘不見了,我可以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

無憂蹲下身,冰冷的麵色稍稍溫和了些,他幾乎是不自覺的,伸出手在阿文的腦袋上揉了揉,輕聲道:“會找到的。”

阿文呆了呆,頭頂溫柔的觸碰,讓她的心狠狠的一抽,疼的不行,她哭的肝腸寸斷,完全不顧一切的放開了聲音的哭,從離開水磨村那天起,她就沒有哭過,就算聽說找到了耿桑的屍體,她依舊沒有半滴眼淚,隻是時常睡不著,心口隱隱作痛。

也不知哭了多久,哭的累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無神。

“裏麵有人嗎?”外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阿文愣了愣,旋即立馬躥起來跑到前院去,“王嬸兒。”

王嬸兒聽著聲音熟悉,麵上激動不已,忙快步的走上前去拉著阿文的手道:“你是阿文,阿文啊,你可回來了。”

阿文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嘩嘩的流下來。

王嬸兒也是眼眶微紅,跟著一起抹眼淚。

又哭了許久,好不容易兩人才止住淚,阿文翁聲問道:“王嬸兒,事情太複雜我就不多說了,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我娘去哪兒了?還有耿叔呢?”

王嬸兒一個勁兒的歎氣,“那天我聽說滿大街的都在抓你,可嚇壞了,晚上魏中馳帶著人過來,將這裏掀了個底朝天,你娘還被抓進了天牢關了幾日,受了不少苦,後來知府大人來了,說魏中馳犯了什麼賣國的罪,當即就被下了獄,你那件事也被查明白了,你娘被放出來後,那晚上我還見過她,可第二天我再來的時候,你娘和耿大夫都不見了。”

阿文了然點頭,心裏卻鬆了口氣,一晚上就消失的,那肯定是連夜走的,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怎麼的,她總覺得劉氏和耿迪秋應該是一起離開的,或許是去找自己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