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狩獵(四)(2 / 3)

對方的目光幽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咬斷自己的脖頸,身心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一刻,白蘇毫不懷疑,陸殺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呆了半晌,白蘇嘴一癟,忽然哇哇大哭起來,他現在是白癡,有任性的權利,於是,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竟然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哭成這個樣子,真是個笨蛋,秦川鄙夷不已,卻故意忽略了心底產生的那抹不舒服,他將陸殺的名字在唇齒間過了兩遍,眸子裏有一閃而逝的殺意。

據說這個人是七爺的左膀右臂,青幫的二把手,若是能把他除了……

暖黃色燈光柔柔灑落下來,白七爺坐在書桌後麵的紅木椅上,靜靜地看著手裏的資料,不知道在想什麼,殷紅的薄唇勾起一個略顯涼薄的弧度,微微笑了起來,隻是眸子裏卻沒有笑意,表情也實在談不上愉悅。

自秦川來到這棟別墅裏以後,白蘇就有意防著他,故意讓他避開七爺會出現的地方,他知道,以七爺的心性,早晚都會看出秦川身份的蹊蹺之處,白蘇要做的,就是在七爺做好防備之前,看牢秦川,讓他沒有機會出手。

抱著這種想法,白蘇幾乎每天都和秦川膩在一起,這天飯桌上,填飽肚子後,白蘇將飯碗一推就要跑去找秦川,卻不料被七爺眼疾手快地製住。

七爺按著他的手腕,語氣悠然道:“坐下。”也不見他如何使力,但任憑白蘇使出吃奶的勁,卻仍是掙脫不開,他癟癟嘴,乖乖坐下,不解地問:“爸爸?”

白七爺慢條斯理地擦幹淨嘴角,淡淡皺眉:“這幾天連飯都不好好吃了,這麼著急是要去找誰?”

白蘇偷偷撇嘴,心想你不是都已經調查過了嘛,還來問我,不滿地扭動著衣擺,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川川。”

白七爺半晌無言,一直等到傭人將碗筷扯下,擺上紅茶和甜點,他慢騰騰地喝了一口,看著像是被困在籠子中的小兔子一樣的白蘇,輕輕笑了,眉眼間有調侃的意味,側首對身後的傭人道:“讓秦川過來。”

傭人過來傳話時,秦川心底有些訝異,這幾天來他特意接近白蘇,利用他打探別墅裏的情況,已經知道了白七爺性格十分古怪,整日深居簡出,除了心腹手下和白蘇外,很少見其他人。

對方這麼做是不是已經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了?難道是哪裏露了破綻。秦川暗想。

秦川從未想過完全瞞住白七爺,這個男人既然被道上的人奉為神明就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他要的不過是一個機會,一個近距離接近白七爺的機會。

“川川,你來了。”秦川一走進房間就聽到那白癡少爺熟悉的傻乎乎的聲音,帶著笑意叫他的名字,即使不抬頭秦川也知道,對方此時必定是一臉燦若暖陽的笑容,看一眼就能暖到人的心底,若是注視的久了,甚至會產生上癮的錯覺。

是的,隻是錯覺,秦川這麼告誡自己,他露出和往日一般無二的羞澀笑意,拘謹地小聲叫道:“小少爺。”一邊說一邊悄悄用餘光去打量倚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就像是天底下所有普通少年都會下意識做出的動作一樣,聲音稚嫩細弱,怯怯地問好:“七爺。”

聽到動靜,白七爺睜開眼睛,懶懶地斜睨了他一眼,姿態慵懶無比,眼神卻犀利而清澈,直直看到人的心底深處。

直到此時秦川才真正看清白七爺的相貌,心裏不由產生一瞬間的驚豔,細想卻又覺得理所當然,也隻有這般容貌的男人,才能生出白蘇這樣俊美的少年。

“秦川是吧?腿上的傷怎麼樣了?”纖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腕上的檀香佛珠手串,白七爺開口問了一句。房間裏不知道燃了什麼香,淡雅而靜謐,話一吐出就消散在空氣裏,悠悠然的語調,倒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覺。

然而,秦川卻不會傻到真的以為白七爺不沾染紅塵俗物,他暗自警惕,拘謹地回答道:“謝謝七爺掛念,已經能走路了,隻是不如以前利索。”他說到這裏時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扣著褲縫,卻又巧妙地擺在一個能夠被白七爺察覺到的角度。

白七爺一個眼神,身後立刻有人上前,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