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火堆邊上,任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熾烈的烘烤著我。耳邊一聲聲無盡的歎息,使我心裏泛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惆悵。
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冥冥中該有此劫?短短兩日,接二連三的幾乎經曆了我這一生中所有的劫難。如今眼睛也看不著了,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哎!看來這一夜是別想好好睡一覺了。盡管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踏踏實實去睡覺,心裏的恐懼警報仍未解除。
為了緩解這鬱悶的氣氛,我招呼大家圍著火堆坐下,說說話聊會兒天兒,以度漫漫長夜。雖說是都坐下來了,卻沒有一個人開始說話打破沉默。
其實我明白,他們都在心裏憋著一個疑問——為什麼我會知道有危險?而且說白了我還是一個瞎子。隻是沒有願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罷了。
不知是誰,往我嘴裏塞了一支點著的煙。看來,還是由我打破這份沉默吧!剛想張嘴,華子開口了。“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的?我都憋很長時間了···沒敢問!”
感覺得出,二十幾雙眼睛幾乎同時看著我,期待著我的回答。
說實在的,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說未卜先知吧,他們會認為我在故弄玄虛,恐難服眾;說憑心裏感覺吧,他們又會認為是扯淡,在忽悠他們。這樣不僅會把建立在他們心裏的那一點威信葬送掉,還會把自己陷入兩難,不說不行說也不行的境地。
我苦澀的搖搖頭,狠狠吸了口煙。“這該怎麼解釋呢?不說···你們都很想知道,說出來呢?又怕你們不相信。”
“你就說吧!我會相信的···”是眼鏡哥的聲音。
“感覺···全憑感覺···”我淡然的說。
“感覺???”這回聽清了,絕對的異口同聲。可以想象得出此時他們目瞪口呆的吃驚樣子。
“眼鏡兒,還記得我們找水時迷路和被詭魚追時的情景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當時我們幾個也在場嘛!”有幾人附和著證明。
“迷路的時候,我就是憑著感覺找到水的;被詭魚追的時候,更是靠著感覺我們才返回來的。至於剛才的危險嗎——你們再好好想想,我一個瞎子肯定是看不到的,就算耳朵好使,隔那麼遠,誰能聽得到?你們能嗎?”被我反問,他們無言以對。
“可是···你是怎麼感覺的呢?”看樣子眼鏡兒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其他人的眼光又轉向了我。
“起初,我的腦海裏隻是有一副感覺畫麵,很逼真的。就像導航一樣連路線都很清楚,我隻能跟著感覺走了,沒想到卻是真實存在的。到後來眼睛看不著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根本控製不了,所以就意識到有危險要出事兒了···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我感覺他們還是半信半疑。跟他們講這些,似乎就是對牛彈琴。枉我白費口舌一通辯解。
也罷,他們不太相信,我還不太清楚呢?反正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愛信不信!
忽然,一雙柔軟的女人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相信是真的,我信···”聽聲音是大姐。哦!謝天謝地,總算是有人信了,一番口舌沒有白費。“兄弟,還能感覺到別的什麼嗎?”
能感覺到別的什麼嗎?這話問的也太沒水準了吧!這別的什麼又是什麼呢?
大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連忙又說:“比如···溝裏···車···”聲音到後來幾乎聽不到了。但是我大概聽明白了,她是想讓我感覺一下撞溝裏的車,有沒有特殊的情況。看來,她對車裏的人還心存僥幸。
不過可以試一試,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我是沒報多大希望。我答應了大姐可以試試,畢竟對這事我也沒多大把握,之前那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現在卻是有目標的強行感覺,兩種不同的概念,概率有多大?還真吃不準。
大姐略顯激動的迅速拉起我,攙著我的胳膊向溝邊走去。有幾個好事的也跟隨了過來。都想一探究竟。
佇立溝邊許久,耳邊除了呼呼的風之外,腦海中竟是空空如也。華子在一旁輕聲問道:“怎麼樣?哥···感覺到什麼了嗎?”大姐那雙抓著我的手已經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哎!那就再努一把力吧!也好讓她死心。
溝底的風陰氣很重,吹在身上別提有多不舒服了。好一會兒,就在我感覺得心煩意亂準備收兵的時候,空白的腦海裏不太清晰的升騰出一組畫麵:有兩堆不知是什麼的東西,還有兩個影子在懸空飄遊。除此之外,周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