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君本就高深莫測,又怎會被芸兮簡單的得逞,雖然剛才有所怔愣,卻還是險險避過。芸兮窮追不舍,出手都下了猛勁,似乎鐵了心要奪下倪君的麵具。
倪君懊惱不已,說是端王不過是想戲弄她一番,卻不想弄巧成拙。她本就對她存了幾分猜忌之心,之後對他的防備定會更甚。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作繭自縛。
他並不想傷者她,但繼續打下去定會引來相府的家丁,到時就更不好收拾了。況且假山中的人尚未離開,那人是萬萬不能被人瞧見的。思及此,他不得不出手了。
“多有得罪了。”
他身形一晃,近了她的身,瞬時便將她的雙手鉗製在後。他們身體相貼,切合無縫,姿態這般親昵,偏生氛圍劍拔弩張。芸兮雖被掣肘,卻仍奮力掙紮。她本就有功夫,氣力也比一般女子大許多。他無奈,隻得用了些勁,想必她的腕處已經一片青紅。他擔心她會繼續掙紮下去。
“別再掙紮了,一會就放了你。”他輕聲道,眼中有幾分擔憂。
芸兮絲毫不肯領情,手腕處的疼痛止不住她越發強烈的掙紮,同時她也明銳的察覺到了倪君的意圖。
這後花園隻有一個出口,出口就在她身邊不遠處,剛才一直沒有人出來的動靜。後花園又小,要是有人翻牆出去,以她的耳力也當有所察覺。就算那人武功有倪君這般高,能來無影去無蹤,那麼他現在擒住她做什麼?擒住了為何又要說一會放開?其次他若怕驚動家丁,閃身離開便是,誰能奈何的了他。所以說,恐怕花園中的人還未離去。
芸兮不能完全肯定,遂決定詐一詐他。
幸虧今晚月色晴朗,她還能看清夜視極好,還能看清他的眼。
月光皎皎,她仰起頭。這一抬頭他與她距離近的慎人,隻要誰在微動一下,似乎就能吻上,可她並不在意,隻是盯著他的眼,嘴角勾起冷笑道:“花園裏的人還沒走,對吧!”
倪君的眉毛與上眼瞼微微上揚,瞳孔有一瞬間的擴大,而後極快的回複了平靜,定定的看著芸兮道:“他早就走了。”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一直緊盯倪君的芸兮沒有錯過這一瞬間倪君所表現出詫異。常年和細作打交道,再細微的表情也逃不過她的眼。
“倪君,你該知道,我是個常年和細作打交道的人。隻要是說謊,都騙不過我的眼。”
芸兮說話的聲音很輕,浮在眼上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倪君隻覺得背後一陣惡寒,慌神間險些讓芸兮掙脫了去,但那也隻是一瞬。
“真是小瞧了你。”倪君的眸光極深極沉,聲音啞冷狠戾。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是嗎?”芸兮冷笑,又譏諷道:“終於漏出狼牙了?不再對我裝出一副偽善的樣子了?不再說我對你有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