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四周皆是一片黑暗,無邊無際,房間密切得連一絲一毫的光線都無法透入,潮濕的空氣中是女子淺淺的呼吸聲,低沉,卻又是那麼安詳自然。
緩緩伸出右手,張開五指,透過那五根手指,仍然是一片漆黑。
“嗤!”黑暗中忽然一聲冷哼,似乎是嗤笑,又似乎是不屈服的。
既來之則安之,夜七幹脆仰頭躺在地上,潮濕的地麵讓她感覺到蝕骨的寒冷。
頭頂有什麼東西在扒她的頭發,無所謂的伸手去抓,隻感覺到是個柔軟的毛物,伴隨著唧唧聲,她全身一抖,把手中的東西用力甩開。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的她,連隻老鼠都來欺負。
正嫌惡的把剛才抓老鼠的手往身上抹,眼前突然透出幾絲亮光,長久被黑暗滋養的雙眼,並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雙眼眯了又眯,好久才緩和過來。
牢房的門被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明黃,明晃晃的很是顯眼。
夜七輕笑一聲,並不抬眼看向來者,自顧自的說著:“恭喜皇妹,終於如償所願,做了這瑤國之主。”
“哼!”夜吟冷哼一聲,緩緩踱步到她麵前,一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是那抹嘲諷的笑:“皇姐現在身份一落千丈,經曆人生大起大落,心裏很是不甘吧。”
這句話並沒有疑問,而是陳述。
“要說不甘,那還真有一個。”夜七搖搖頭,目光仍然沒有落在她身上:“皇妹,我也是愛慕你已久,沒想到你如此薄情寡義,翻臉就不認人了。”
“別給我假惺惺!”她狠狠一甩雲袖,將那寬大的金絲袖,用力拍打在她的臉上,成功引起一片血色。
夜七並不管自己火辣辣被金絲刮痛的臉,轉而隱隱測測的笑著:“不敢,現在你可是瑤國女皇,整個瑤國都是你的,我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假惺惺呢。”
“哼。”夜吟布施下層層****的臉輕轉,夜七清清楚楚的看到,從她臉上掉落下來的****掉在地上,合著水漬一起融化,心裏隻想著,下雪了……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皇妹這一謀朝篡位之舉,是如何掩過眾人耳目,讓臣民徹底臣服於你的。”
“這個自然不用你擔心。”夜吟來了興致,開始在窄小的牢房裏開回踱步,訴說著她那光榮曆史。
“隻需要向世人通告,女皇在床上猝死,再有九曄幫我作證,當然這還不夠,需要你的一道遺旨,而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那道遺旨。”
“哎,怎麼辦呢。”夜七無奈的攤攤手:“我從來沒有寫過什麼遺旨,恐怕皇妹要失望了。”
夜吟臉上掛起一道陰冷的笑容:“不用擔心,遺旨我已經為皇姐擬好了,皇姐隻需在上麵輕輕按個手印。”
說著外麵進來兩個小廝,一個小廝手裏端著盤子,上麵是一道聖旨和一碗墨汁。
夜吟來到那兩名小廝麵前,低頭輕輕清麗自己的十根玉指,懶懶抬眼看她:“皇姐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夜七輕笑:“你幫我吧。”
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意,冷冷的笑了一聲:“皇姐真不會看清事態,還是這麼任性。”
夜七微笑,對她的指控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她看向另外一名小廝,那名小廝立馬領命,上前企圖壓製住夜七,可是夜七好歹也是個有內力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範。
相對而言,那個小廝才是真正的讓人不可思議,他的內力武功,竟然在夜七之上,於是很輕易的製住了她,抓著她的手,往墨汁中輕點,然後在那道聖旨末尾,一摁。
夜七雙目圓瞪:“皇妹竟然是這等小人。”
啪的一聲,響徹牢房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餘音繞梁,那道聲響在所有人的耳畔回響著。
夜吟陰冷的目光緊鎖她那紅腫的右臉:“你以為你還有資格教訓我嗎!”
“嗬。”摸了摸右邊高高腫起的臉,她笑得一臉自在。
夜吟的看著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深沉而駭人,反手再一個巴掌,甩向她的另一邊臉蛋:“最討厭你這自以為是的笑容!”說完再不管她,轉身拂袖而去。
最後一巴掌力道之大,夜七整個人被甩到了地上,嘴角緩緩溢出鮮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