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叔,雲叔,快叫持羯哥去村口嘞,巡查仙人來嘍!”少了個門牙的小屁孩氣喘籲籲的從村頭跑到村尾,使出了出奶的力喊道。(持羯的家在村尾,持雲是持羯的父親)“餃娃子,俺們這就到嘞,謝謝你嘍。”持羯的父親倒了杯水給小屁孩,叫他進屋坐著休息會,婦女從廚房拿出了幾個甜糕餅犒勞犒勞了這娃子便走開了!
剛進寢房裏,沉默了會,那婦女把各種必要的東西整理好,“妞妞哎!,這背包你可要看好,裏麵有一小包,那兒有一百兩的銀子,應該夠你一路上的花費嘞,記得聽仙人的話嘍,我看那個帶頭的男的仙人對你還不錯,有事多找他嘞。”那個中年婦女抱著持羯,含著淚,貼在持羯的耳邊一一細說著,這是一個母親在麵對兒子道別時的慈心,至於那中年男人,抬頭看了看房頂,此時雖然沒有流淚,卻比流淚更為的痛苦,這對夫妻,就這樣短短的時間內生了許多白發。
房子的門前圍來了一堆村民,三兩成群的相談,有的同情持雲的,也有的真心為持雲感到高興。
“唉,也不知十多年後看見妞妞是啥模樣嘍”
“俺怕俺那副老骨頭入土嘍”
“別亂說嘞,上天有耳嘞。”
“即使沒入土,也不認識嘍”
太陽呆呆地落在西邊的山頭,把那兒的雲染紅了一片,幾隻暮鳥從西邊的山腳飛回,在村頭的那棵落葉紛紛的紅楓樹逗留了一會看了看,便唧唧咋咋的飛走,去往另一頭…
這兒溪水是綠的,淺綠,像倒了油般,滑溜溜的從早晨流到夕陽到臨,水流融入到了那紅楓林山裏,持羯也即將融入另一個世界,可並不知道那世界的色彩如何。
“妞妞,爹娘送你去村頭嘞!堅強點,別哭嘞,別讓巡查仙人認為你是哭娃嘍。”那對夫妻,每走上一步就囑咐一句,像怕說漏了些什麼,每件事都在嘴邊叨嘮上幾次。步子走的很慢,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村尾來到了村頭,可夫妻倆的囑咐並沒有說完…
“妞妞,還記得爹說的話牟?多聽仙人的話嘞。”那中年男人把手上的包拿給了持羯,伸出衣袖子抹了抹他的臉。
“別哭嘞,去吧。”臉上的皺紋像凋零了的花瓣,整張臉唯一可看出光滑的地方就那暗黑的眼珠,帶著不舍,說出了這句話。
“妞妞,以後多回家看看爹娘嘞。”忍住眼中的淚水道。
“嗯,妞妞會的。”持羯說完了這一句,轉身酸著鼻子忍住眼淚,便與巡查司離開了。不得不說道別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
“仙人,剛才我……”眼睛還是腫腫的,沒再說下去。
“不關事,以前我也是這樣。哪個十三歲的小孩忍得住離開父母了”這年輕的男人看了看天,感慨的道。
“哥哥,我十四歲了!”持羯自來熟的稱他做哥哥,顯然那巡查司沒在意些什麼。
“十四歲?上年你怎麼沒去呢?要是資質好點,你都可能成為實徒弟子了。”巡查司帶著持羯走去了個無人的地方(以便待會仙法不下著凡人),問道。
“當時我…”紅著臉,不好說下去
“哈哈,沒事沒事,不就舍不得離開父母嘛。”顯然巡查司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不是嘞,我就,我就當時追著一個飛的仙人走了,結果迷路嘍,到了傍晚時分我爹娘才把我找回,還挨了好一遍打。”低下頭嘟囔著,始終沒改掉鄉音。
“哈哈哈,妞妞是吧?你這麼想飛啊?來,捉住我。”笑著的巡查司,此時看不出一點之前的氣質。
“不是嘞,我叫持羯,不叫妞妞,哥哥你叫啥呀?”辯了辯嘴,始終沒忘父母的囑咐道。
“不想飛啊?那我們走路嘍,持羯弟弟,我叫曹迪咯,也是這次選徒的負責人。”打著哈哈與持羯說道。
“飛,我想飛嘞!”持羯跳了起來,的確,從小他就向往仙人的本領,崇拜仙魔的愛恨情仇,不然也不會追著那仙人跑了那麼久的路。
“哈哈,好嘍”沉默了會,
“待會捉穩我的手別放,要是大膽你就張開眼,不敢就閉上,手軟很危險。”曹迪把笑臉收了起來,手牽住持羯,嚴肅認真的對著持羯說道。
剛說完,忽然他們的地上卷起了一陣白煙,由虛無狀漸漸的變成了軟綿綿的實物,此物看似軟弱,可腳踏之處卻是硬硬的,在腳下靠著一股氣層支撐著整個人。從地麵迅速的衝上雲霄,這過程中,把人壓抑的呼吸不行,此時持羯覺得觸手就能把摸到這夕陽下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