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覺得本王有點麵熟？”墨連城輕淡地詢問。
“妾身從不與陌生男子接觸。”她決定睜眼說瞎話。
“怎麼，這麼快便把本王給忘了？”墨連城高貴的風姿，穩健而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邁近曲檀兒，那凝望過來的眸子霎時柔光瀲灩，清亮迷人。他本以為會看到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沒有想到她臉上有的隻是一閃而過的訝然罷了。
曲檀兒蹙眉沉默。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見到本王，你不高興？”墨連城嗓音如春風輕拂，帶著幾分蠱惑。
“王爺誤會了，檀兒自然是高興的。”曲檀兒溫柔一笑，配合地給他來一段說辭，“檀兒以前一直仰慕王爺，早聞王爺俊美絕色，傾城傾國，比怡紅院裏的頭牌姑娘還要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溫婉輕柔的嗓音，無比仰慕的話語。
可細聽，這段話無比古怪。
拿堂堂王爺和青樓的頭牌做比較？還有，拿他一個大男人和女人來比？她還真敢說！墨連城嘴角不經意地抽了抽，後又雲淡風輕，淡淡道：“看來，本王還真是低估了你。”
“不知王爺所講何意。”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絕對是一種境界。
“你很清楚。”
“妾身不明白。”
“裝傻？”
“妾身不敢，還請王爺明示。”
“不稱本王為相公，或是相好了？”墨連城話語一轉。
曲檀兒再一次緘默。
“算了。”墨連城一臉無所謂，“過來，看看本王新完成的畫。”
曲檀兒依言溫婉起身走至畫案前，眸光淡掃新作。僅是一眼，她嘴角輕扯。這渣男真是閑著沒事做，畫的什麼東西？！是一隻漂亮的雛鳥立在院牆上，展翅欲飛，偏又一副飛不出去的樣子。她的心突然一跳，怎麼覺得此畫十分形象？
飛不出去的鳥兒，很慘的……像她？
墨連城任她瞧了良久，才輕淡地問：“感覺如何？”
“王爺畫得很好，很生動。”她簡單恭維一句。
“僅這樣？”他眸子輕動。
“妾身不懂畫。”
“不對啊，本王早有耳聞，尚書府四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流言止於智者。”
“……”這般說，流言是不可信了？墨連城的嘴角微不可察地輕輕勾了勾，後又優雅地在茶案旁的圈椅上坐下，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杯清茶，姿態高貴儒雅，細細品嚐著茶水的香醇。
氣氛很安靜，兩個主子都無話。
曲檀兒懷疑墨連城在借畫警告她。
這時，墨連城突然道：“去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隨本王進宮，母妃說想見見你。”
“是。”曲檀兒溫順地應允。轉身離開之際，她佯裝無意地自袖中掉落一張紙。正是先前她畫給鏡心的床樣，與其猜測這是否是他寢室的床，不如先用這個試探一下，反正也不會有損失。
恰在此刻，墨連城眸光輕閃，淺淡地問：“是什麼？拿來給本王瞧瞧。”
“是妾身偶爾撿到的畫，感覺挺別致，便帶在身上。”曲檀兒淡笑，彎腰撿起。他想看，自然要送上去。接著，他瞧了好一會兒，默不作聲。她心情微微緊張，怕他說出的不是自己想聽的話。
墨連城瞥她一眼，“這個畫中物挺眼熟。”
“是嗎？王爺能說說怎麼個眼熟法兒嗎？”
“於皓，你來瞧瞧。”墨連城隨手將紙張遞給於皓。
於皓一瞧，用平淡無波的嗓音道出：“主子，這正是您寢室的床榻。”
“……”曲檀兒腦袋刹那間空白。
隨後，她迷迷糊糊地回了雪院。
良久，曲檀兒失神地坐於花梨木靠背椅上，一動不動。
鏡心和蘇月拉迷惑地瞧著發愣的曲檀兒。
最終，蘇月拉無奈地問：“檀兒，這些點心你還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