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了?”雲憂憐含怒地瞪著曲檀兒,在大街上也不好發作,隻能暫時忍著。
“剛剛你不是說給我拿著?我拿著……意思不是送給我嗎?啊,那怎麼辦?隻有問那些人要回來了!不過……”曲檀兒佯裝尷尬地瞅瞅街頭,再回頭看看街尾和後麵的人群,“抱歉,那些人已經走遠了。”
“你……”雲憂憐抬起玉指,顫抖地指著曲檀兒,被氣得不輕。
鏡心忠心護主,身體擋在曲檀兒麵前,說道:“雲姨娘,注意您的舉動。”
“你讓開,我沒跟你說話。”雲憂憐動怒,揮手要給鏡心一巴掌。她不敢動曲檀兒,但鏡心就不需要顧忌。隻是,她抬起的玉手還沒來得及拍下,就被一隻大手握住手腕,動彈不得。當看清眼前敢攔自己的人是誰時,她罵人的話也吞了回去。
雲憂憐驚訝道:“蕭、蕭公子?您來京城了?”
蕭離清冷介入,未回答雲憂憐。
一句話,也擺明兩個人是認識的。
曲檀兒拉起鏡心,臨走時不忘擺起王妃的架子,給雲憂憐冷淡地拋下一句話,訓道:“雲姨娘記得要恪守本分,出府別隨便勾搭男人。壞了王爺名聲,莫怪本王妃動用家規將你逐出王府。”家規是什麼?照墨連城上一回說的……貌似隻對她一人適用。見二人匆匆離開,蕭離一怔,正想跟上去。
雲憂憐討好地笑道:“蕭公子,王爺常說起你,不如一起……”
蕭離一言不發,冷漠地甩開雲憂憐,去追曲檀兒二人。隻是這一回,他暗中跟著她們一陣,發現她們在打聽一個木匠,偏又沒找到。傍晚,他跟她們到八王府大門前,看著她們進了王府,隨即離去。
回到八王府。
街市上的事情,誰也沒有再提起。
曲檀兒本來盤算著明天又去哪裏找人。
不承想,次日王府有貴客來臨,府上花園中搞了一個宴席。然後,作為八王府的女主人,曲檀兒也要出席,出府找人的計劃又被迫中斷。宴席開始,她旁邊坐著月白長袍的墨連城,青絲隨意用一根碧玉簪攏起,恬淡雍容。
兩人身後分別站著於皓與鏡心。
客座上坐的是蕭離,還有十四王爺墨靖軒。
其餘是一些得寵和不得寵的侍妾,雲憂憐和伊香濃赫然也在席間。
“王爺,今日蕭公子難得到來,就讓憂憐給大夥彈上一曲助興,如何?”雲憂憐嫵媚一笑,她說話時,身後的丫鬟便默契地取出一把琴。
墨連城神情淺淡,輕嗯一聲。
正常來說,墨連城首肯,雲憂憐彈一曲也不奇怪。偏在此刻,墨靖軒不屑雲憂憐,說話也不留情麵,道:“我看還是算了,聽過八哥的琴藝再聽其餘人的都會索然無味。要不,八哥來一曲?”
雲憂憐滿臉委屈,秋波瞟向墨連城,想讓他替自己說話。
奈何墨連城淺酌溫茶,無任何表示。
須臾,雲憂憐隻得尷尬地從琴座上站起,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伊香濃見雲憂憐吃了虧,眼底閃過幸災樂禍,嬌笑道:“王妃進府也有些日子,平時都喜歡待在雪院不出。借著今日高興,何不露幾手,讓王爺和大家都飽飽眼福。”
“檀兒什麼都不懂。”曲檀兒溫婉地垂眸低眉,輕輕回了一句。八王府了解她真性情的,寥寥無幾,所以,該偽裝時還要繼續裝。她還不想告訴天下人,她轉性了。而曲檀兒的退讓不代表別人會順她的意。
伊香濃笑道:“王妃真會說笑。”
雲憂憐一見,也插話進來,虛笑道:“是啊,怎會什麼都不懂?那王妃以前在曲府都做何消遣?”
頓時,氣氛有點詭異,眾人將目光齊聚於曲檀兒身上,等著曲檀兒的答話……
曲檀兒細長的黑眼睫毛輕輕顫了顫,嗓音輕淡、不急不慢地回道:“彈琴、下棋、吟詩、作畫,我倒是真的不會,但說到消遣也有的,基本是泡杯咖啡,翻幾本漫畫小說。實在無聊時也可以上上網,或下載幾首音樂聽聽,再不然就鬥幾盤地主,或搓搓麻將,打打牌。若都玩膩了,就開著自己花錢買的摩托車四處兜兜風……”她一開始的用意隻是帶著惡搞的心態,可說著說著,心裏便滋生幾分懷念。過去覺得無聊的事情,如今卻成了奢望。
雲憂憐迷惑,“王妃說的是什麼話?”
“人話。”
“噗……咳。”
墨靖軒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因為曲檀兒一句話噴了出來。
曲檀兒恬淡地輕輕道:“是人話啊,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