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今日的主角賀鳴,論相貌也不俗,高鼻濃眉,英俊瀟灑,也算是能迷倒女人的人物,論氣質,從小錦衣玉食的他自然是高雅矜貴的,隻不過此人身上紈絝之氣較重,特別是那眉眼之間,總是隱含著幾分邪氣,讓人很難將他與“正派”二字聯係起來。
不過今日的賀鳴喜袍加身,春風滿麵,托今日大喜,一改風流浪蕩的形象,倒也生了幾分正經。
對於這樁婚事,最興奮的也就數他了。京城裏,誰人不知大學士白府家千金的才情,容貌絕色,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他可是想了好幾年這位白家小姐,如今終於能娶到佳人,不管是尚書府的麵子還是他賀鳴的麵子,那都是賺足了的。
隻是眼看拜堂的吉時已到,卻遲遲不見喜轎進門。滿堂賓客倒沒覺得奇怪,但賀鳴的父親賀正州卻覺得有些不正常,已經派人去問了好幾次,都說喜轎還未到。
“爹,不用擔心,離吉時還有兩刻鍾,來得及的。”作為今日的主角,賀鳴倒顯得從容鎮定。畢竟這成親不是兒戲,他也不相信白府會出爾反爾,不把女兒嫁過來。反正這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隻要稍稍等待片刻,等拜堂之後就可以跟新娘子好好洞房了。
要說賀正州不急,那還真是假的。畢竟這門親事白家答應得太突然,且婚事還有些倉促,他還真有些擔心白府會反悔不把女兒嫁過來。今日高朋滿座,連太子殿下都賞臉到府中準備觀禮,若是出了差錯,他們尚書府的麵子可丟不起。
父子倆剛說著話,就見府中老管家急匆匆地跑來,慌張地在賀正州耳邊低語了幾句,隻見賀正州突然一臉震驚,“什麼?!”
“爹,出何事了?”見父親神色異常,賀鳴焦急地問道。
因為有賓客在場,賀正州四處掃了一眼,冷著臉壓低聲音朝老管家命令道:“還不快派人去找!快去!”
老管家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賀正州又趕緊將兒子拉到了人少之處,麵色難看地低聲道:“有人來報,說喜轎到了東街口,卻發現新娘不見了!”
“什麼?”聞言,賀鳴紅光滿麵的臉突然黑了下來,邪氣的眼底也露出幾分凶色,“爹,都這個時候了,難道新娘子還會反悔不成?”該死的,要真是這樣,他定是要把那女人抓來活活弄死!
賀正州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少安毋躁,皺著眉頭低聲道:“前去迎親的人說新娘是上了喜轎的。你先別急,為父已讓人出去查看到底發生何事了,你且先去把賓客穩住再說。”
就在賀家背著眾賓客私下派人尋找新娘的下落時,此刻在一處幽靜的宅院之中,一名身穿大紅喜服的女人被人綁在床上,頭上的喜帕早已不翼而飛。精致絕色的臉上,雙眼被一條黑巾蒙住,女人張著嘴巴,扭動著身子,卻是半個音調都發不出來,片刻之後,她感覺有人靠近,將她的衣物一件件剝離……
當撕裂的痛意從身下傳來,蒙在女人臉上的黑巾突然被淚液浸濕。可不管女人如何掙紮、如何驚恐無措,都無法改變這猶如“鬼壓床”的一幕……
不!她的清白……
到底是誰在奪取她的清白?此刻的女人腦海裏隻想著一件事——她的清白沒了!
今日是她嫁到承王府的日子,她還沒有同她心儀的承王殿下拜堂,她的清白之身應該是屬於承王殿下的……
此刻的承王府同樣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八抬大轎落在氣派的承王府大門口時,突然從大門之中走出數名身穿盔甲、手持長矛的人將大門外圍觀的人群驅散。
原本想看熱鬧的百姓一看這架勢,誰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帶著失望紛紛離去。
沒有了閑雜人等,一名侍衛頭領這才朝八名轎夫冷麵揮手道:“把轎子抬走!”
一陣風襲來,吹起了大紅的轎簾一角,若是此刻看熱鬧的人還在,定會發現喜轎之中空無一人……
而此時,在通往喜堂的路上,被紅帕蒙著頭的女人緩緩睜開眼,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大腦裏一片混沌。好在一左一右有人攙扶,她才不至於跌倒無法走路。
眾人都知道承王殿下今日娶的女人乃是白府的一名身殘之女,即便新娘此刻的步伐蹩腳不雅,也無人覺得不對勁,相反的,他們看新娘的眼神都是十分羨慕的。
能與承王殿下成婚,不管對方是何身份,是何模樣,都注定已是承王妃,這座府上的新主人。就算有笑話的,那也隻能偷著笑話,誰敢不要命地跑到承王府來打承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