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陣陣喧鬧的聲音吵得白心染頭痛不已,可她偏偏像是突然得了軟骨病似的,除了有些微弱的餘力之外,其他的力氣一點都使不上來。
遠處的鞭炮聲,近處的人歡語笑聲,眼前遮住視線的紅布,讓她漸漸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今日貌似她要和那個男人成親。
可是為什麼血影會將她打暈?她隻不過開了句玩笑,又沒真打算逃婚,用得著把她打暈嗎?被人扶著一路聽著嘈雜的人聲,她最後停在一台階處,垂眸突然看到一雙大腳出現,喜慶的靴子,喜慶的袍角,還有那靠近的熟悉的氣息。此刻,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不安的心神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過程和白心染預料的相差不遠,在一道高呼聲中她被人攙扶著與身旁的男人完成了某種儀式。
“禮成——送新人入洞房——”
就在這時,一雙手替代了她身旁攙扶她的人,腰間突然一緊,在她還未回過神之際,她雙腳已經騰空,穩穩地被那雙大腳的主人給打橫抱了起來,朝著喜堂門外走去——
尚書府。
吉時已經過去,可是新娘轎卻遲遲未到。滿座等著觀禮的賓客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可不止新娘沒進府,就連賀家父子倆都不見了蹤影。
好在今日太子賞臉大駕光臨,讓在場的賓客即便非議頗多,也沒人敢大聲喧嘩造次。
遲遲不見喜轎到來,賀正州和賀鳴兩父子的顏麵已經丟了大半。就在父子倆商議著是否派人去大學士府問問情況時有家丁前來稟報,說新娘找著了,是在西街口路邊被他們的人發現的,已經派人前去接了。
父子倆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事情怪異而蹊蹺,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撫府中的客人。
新娘總算到了尚書府,盡管遲了小半個時辰,可到底人是迎進門了,後麵的事自然就如願順利了。
將新娘送入洞房之後,賀鳴隨著賀正州應酬了一會兒賓客,就找了借口脫身去了新房。
新房之中,紅燭搖曳,一片喜慶之色,充滿了暖意。
可是獨坐在喜床邊蒙著蓋頭的新娘卻緊緊地絞著手中的紅絲絹,似是被籠罩在莫名的寒意中一般,全身都在明顯地發著抖。
一旁守候的丫鬟隻當新娘子是在緊張,倒也沒多在意。
直到新房門被人推開,一身酒氣的新郎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這裏不用伺候了。”一進門,賀鳴就盯著喜床那方的人影,入眼可瞧的曼妙身軀讓他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丫鬟們躬身退下。
聽到陌生的男聲,坐在床邊的新娘不知為何,突然將頭上的喜帕給掀了開來,緊接著一雙美目似震驚、似恐懼地盯著進入房間的男人。
“啊——”白心碧一張臉唰地就白了下來,像是看到鬼一樣,身子更是明顯地不停發抖。
“為、為何會是你?”她不是應該在承王府嗎?剛才與她拜堂的人應該是承王殿下才對啊!
賀鳴愣了愣,待聽懂她的話後突然冷冷地嗤笑起來。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一把將女人受驚的小臉掐住,狹長的雙眼中迸出一股厲色,“怎麼,大白天的就以為見鬼了?連你夫君是誰都分不清楚了?”
這女人,自以為有大學士府為她撐腰,高傲成性,誰都不放在眼中。連拜堂這等大事都敢戲耍他,戲耍他們尚書府。哼,看今日他折磨不死她!
都到這個時候了,白心碧要是還分不清楚狀況,那就是傻子了。但正是由於眼前的狀況,讓她飽受屈辱之後更加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心中所受的屈辱以及麵對新郎的震驚,讓她突然一把將賀鳴推開。
“滾開!你別碰我!”
賀鳴根本就沒有防備,雖然對方力道不算大,但還是讓他後退了兩步,他抬起頭,眼底帶著幾分怒意地瞪著麵前的女人。
“你敢推我?!”他說著,上前伸手抓住白心碧的胳膊狠狠朝床上甩去。這個女人確實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再美的女人也隻是供他玩樂的,要不是看在她爹是大學士的分上,他現在都想把這女人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