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娜覷到他的麵色不太好,識相地閉上了嘴,小丫鬟一樣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後後。
因為住院部是前幾年才剛剛建起來的新大樓,所以外科樓離門診其實挺遠的,穿過一小片花園,還要沿著下坡路走上幾分鍾,才能到達醫院的前門。
花園裏欣欣向榮,聶唯平突然鬼使神差地出聲問:“他就是你喜歡的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那娜一愣,茫然地“啊”了一聲,不解地歪著腦袋問他:“誰啊?”
聶唯平有些別扭地轉開臉,掩飾一般冷冷哼道:“還能有誰?你還想有誰?魏哲!”
那娜恍然大悟,卻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聶醫生冷若冰霜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顆八卦人民的心?
那娜抖了抖,將剛剛奇怪的念頭甩到一邊。
魏哲的確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總是掛著和煦如風的微笑,親切和善,跟他相處那娜覺得很輕鬆,心情也會愉快很多。可要是說“喜歡”,那娜不明白聶唯平說的是哪種“喜歡”,這麼一來,不由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那娜這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在聶唯平看來卻別有一番含義,礙眼至極。
瞧那小土包子無限嬌羞地垂著頭……這分明就是芳心萌動的害羞,是內心隱秘的感情被人戳破的驚慌失措。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胸口悶悶地脹起來,堵得他難受至極。而這次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就好像梗在胸口的小土包子是山楂餡的,即使酸得他整個人不由得繃緊了神經,也讓他不想舍棄其中隱帶的那抹甜,咽也不是,吐又不舍。
那娜低著頭苦苦思索著要如何回答聶醫生刁鑽莫名的問題,壓根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晦暗不明的雙眼裏,蘊含了怎樣的澎湃情緒。
“啊,魏哲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沒錯,我和他也不過見了兩三麵而已,他就很熱心地主動幫助我,還帶小遠去看牙醫……我很感激他,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明明和人家非親非故沒啥關係的,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厚著臉皮去麻煩他……”
聶唯平冰封的嘴角霎時春暖花開,冷硬的線條化為了融融春溪,歡快地潺潺流轉。
不過是數麵之緣的同事而已,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原來在小土包子的心裏,對方也不過是一個不好意思去麻煩的“人家”。
聶唯平在心裏不屑地冷笑,狠狠鄙視了他一番,魏哲真是好大的臉,還敢說是“自己人”。
那娜想到又要麻煩魏哲的事情,不由得愁眉苦臉起來,無奈地歎氣,自言自語一般嘟囔:“下個月領了工資,我一定得請他吃頓飯,好好感激他一番。”
聶唯平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幹咳一聲,皺著眉頭問:“你有什麼事還得要他幫忙?”
那娜驚訝地側過臉去看他,實在不敢相信聶醫生居然還會關心自己。
聶唯平被她那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故作不耐煩地催促道:“說,到底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娜被嗬斥得縮了縮脖子,卻總算鬆了口氣,也安心不少。
果然剛剛都是幻覺,聶醫生這樣的態度才正常嘛。
那娜歎了口氣,把自己的難處簡單說了說,愁腸百結地問:“咱醫院附近有什麼全托幼兒園?或者日托的也成!就是不知道學費會不會很貴,而且萬一太高端,不收半路轉進來的學生,小遠又該怎麼辦?”
這麼點小事在聶唯平看來壓根不算事。他妹妹聶唯安小時候就是上的職工幼兒園,幼兒園現在的管理人和聶唯安很熟悉,連帶著跟他也算認識。
聶唯平不以為然地哼了哼,端著架子老神在在地說:“這點小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回頭我幫你聯係,直接讓你家小肉團子過來報到就成。”
那娜驚喜地睜大眼,小巧的嘴唇,唇瓣卻十分飽滿,小小的唇珠讓她總有種在笑的感覺,討喜可愛。
那娜不像時下的小姑娘那般注重打扮,春天氣候幹燥,不用潤唇膏滋潤的嘴有點起皮,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卻讓聶唯平意外地移不開眼睛。
心裏癢癢的,想去潤澤那兩瓣柔軟,讓它們變得和她一樣水亮紅潤。
那娜完全沉浸在莫大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的不對勁,感恩戴德一般,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聶醫生,真的真的謝謝你!”那娜欣喜得都快語無倫次了,小臉紅撲撲得誘人,“多虧有你在,要不是你慷慨相助……我和小遠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小土包子那副感動得眼淚汪汪的小模樣,極大地愉悅了聶唯平那顆傲嬌悶騷的心。
聶唯平不以為意地一擺手,下巴微微抬起,淡然地開口道:“沒什麼的,些許小事罷了。以後再遇到困難就提出來,不好意思麻煩‘別人’,隻管過來找我。”
聶唯平這是直接不拿自己當外人了,磨利了爪子劃出範圍,將小土包子一點點困在自己的領域。